愛是一場局(95)_嫵冰

九十五

　　所以在他哀歎一百遍「我不仗義」之後，我咬咬牙將他帶入了寧嘉，讓他呆在我辦公室的內室裡休息，不到我說的時候，不能出來。

　　而上午十點，我接到總經理辦公室遞上來的呈批，總經理意見一欄裡，季南安三個字龍飛鳳舞。

　　我終於松了一口氣，忐忑到現在，幸好是杞人憂天。但是，這樣的好心思沒有維持多久。我正要讓人事部拿到意見去落實向姍辭退的工作，便接到秘書室呈上來的一小本筆記。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簽字。

　　因向姍工作突出，呈請向姍特地留下任職的通知。大約有三頁的呈請理由，有理有據的列出了向姍的種種好處，比去我要辭退她的理由來，無一不義正詞嚴。

　　我只覺得平白無故來個晴天霹靂，刹那間，痛的簡直無力回擊。眼前掠過季南安那日的表情，那麼溫和，溫和的我一直以為是要過來和我商量對策，他要認輸，總要讓我給他下一個臺階說法。

　　可是沒想到，他那天正是期待我低頭。我沒能體會他的想法，所以便給我安排了這麼一條出路。他正是用那一天的時間，發動職員搞了這麼出事情。緩兵之計，他居然用緩兵之計來對付我！

　　絕，簡直是太絕了。

　　用民意兩個字來堵股東的嘴，用這麼多核心部門領導的簽字畫押來體現他的領導力和決策力，季南安，你是要做到底給我看嗎？

　　我如果一意孤行，會是怎麼樣？

　　我如果不顧左右，又會怎麼樣？

　　「甯董，這該怎麼辦？」見我臉色越來越暗，顧遙戰戰兢兢，「是接下來進行，還是……」

　　「執行。」

　　「那如果他們……」

　　「很簡單，他們不是團結麼？有一個我們就除掉一個，」我有些怨毒的微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蠍子叮了一般，連血液都是那麼硬生生的痛楚，「你去把這些名字都登記下來，如果真有不從的，扣工資，撤職，辭退你自己看著辦。」

　　「是……」顧遙聲音很低，卻遲遲不退下去，「甯董……」

　　我心煩意亂，「怎麼了？」

　　他咬唇，似是想了一會兒，才敢抬頭，「如果這樣下去，高層不穩，難免就會出些岔子。您和季總如此爭鬥，也許會讓其他人鑽了孔子，漁翁得利……」

　　「先不管……」我擰眉，「你先下……」

　　「蔚蔚！」

　　我的話還沒說完，沈嘉燁突然在內室出來，「蔚蔚，不行。」

　　「沈嘉燁，你回去。」我指使顧遙離開，「這兒沒你的事兒。」

　　「蔚蔚，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了？」他擰眉看著我，不但不走，反而坐下來，「我給你出出主意。」

　　我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心想反正也不是什麼機密，與其憋在自己心裡難受，還不如說出口，便歎了歎氣，大體將這個說了一遍。

　　話畢，我原以為他會擁護我的決定，沒想到剛說完，他便猛地將我手按在電話上，「快打電話，讓剛才那個人回來。說撤銷決定。」

　　「什麼？」

　　「撤銷！」沈嘉燁一把抓住我的手，「寧蔚，你知道你做了什麼事情？這樣下去會麻煩的你知不知道？快點聽我的，撤銷！」

　　我茫然不解，「什麼撤銷？至於嗎？」

　　「至於！」他竟有些著急，「我告訴你，你這樣會逼的兔子都咬人的知不知道？本來是你占理的事情，現在這麼一來，你必然滿盤皆輸。你別管當初怎麼樣，這件事情你在媒體上便占了弱勢，如果一意孤行，必然會使事態更壞！」

　　話還沒說完，電話鈴便響起來。「壞了」，沈嘉燁突然抱頭，哀歎道，「還是晚了一步。」

　　果真，剛接起電話，便聽到顧遙的聲音響起來，「甯董，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那些人聽說您要照常辭退向姍，都紛紛上書表明不同意。我按照您的意思說違反者一樣的下場，已經有四個中層幹部遞上了申請離職書，難道還真的讓他們離職，走程式？」

　　我心裡一揪，「都是誰？」

　　顧遙說了幾個人的名字，我的心更加跌落穀底，都是要害部門的精幹人物，一旦要是離職，那些部門只有癱瘓。

　　「甯董，您……」

　　「撤銷決定，」沈嘉燁突然奪過我的話筒，迅速道，「您好，甯董讓撤銷決定。什麼事情都暫時停止執行。」

　　話筒裡的顧遙顯然被嚇了一跳，「甯董，寧……」

　　「按照他說的做吧。」我拿過話筒，無力的托額，「這事兒先打住。」

　　掛完電話，我倚在椅背上看沈嘉燁苦笑，「看，又輸了一場。」

　　「他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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