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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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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回國,我和季南安單獨相處的時候很少,而像現在這樣安靜平和的相處就更是第一次。此時的他正半躺在籐椅上翻看著資料,而我就像是個小媳婦兒,坐在一旁給他削著蘋果。大概是因為在醫院待久了,我總覺得我們身邊有一種血腥味道,便開了個門縫散風。 不知道這可不可以稱為寧家失血事件,我苦笑著想,老媽割腕失血過多,季南安也是流血不止。今天倒是奇怪,掛彩的都轟轟烈烈。 大概是覺得冷了,他回頭看了看門。我忙迎上去:「冷嗎?」他扯扯唇,不置可否。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季南安通常話很少,當然,我的話也不多。他總是喜歡用他的眼睛來傳達某些事情的意思,或平寂或深幽,整個人顯得內斂又深不可測。我總覺得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氣質,仿佛你下多少力氣,多麼絞盡腦汁都猜測不透眼前這個人是什麼想法。他有時候勾唇淺笑,明明臉部表情是溫柔和煦的,可是眸子裡卻冷煞孤寂,一冷一暖,總是讓我想起冷森的殺氣。 我想想確實是有些冷,便指著他臥室:「可以嗎?」他點頭。 我進去拿了個毯子,小心翼翼地蓋在他身上。他像是個名副其實的老爺,只是抬了抬手讓我掖起被角,注意力卻絲毫沒轉移。看檔看得累了,便拿起牙籤挑起個蘋果塊吃,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大少爺的做派。 「寧蔚,」他突然開口,卻仍不抬頭,「我頭疼。」 「嗯?」 「我頭疼。」 我忽然想起來醫生的囑咐,說外傷在包紮恢復過程中,很容易引起感染繼而發燒,便湊過身一試他的額頭,果真,有些熱。 幸好醫生們未雨綢繆先想好了,在醫院帶來的藥有去燒的品種。我按照說明書給他服下,看他吃完之後,突然笑了起來:「你吃得真快。」 「難道你會給我下毒?」 「這可不一定。」我看著他,半笑道,「滅了你,永無後患。」 他指著門,也是那副調笑的態度:「甯蔚,甯董事長,有些話,還是關起門來說妥當。」說完又一頓,笑容漸漸浮現出來,「其實這門也差不多能關了,這年頭看戲的也很忙,我們就算是想讓他看戲,人家也未必有這個時間。」 我呆住。 「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寧茂源他們現在應該急於想著對策,」他搖了搖手機,唇角緩緩揚起,「你知道是誰給我發的消息?」 我抬頭:「寧潔?」 「你倒是不笨,」他笑容更加輕揚起來,「她問我到底和你是不是真的,我說是,可她卻不信。」 「你對寧潔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嗎?只是所謂的『以情謀事』?」我想起那橙鎮中所見到的一幕,對於眼前這個負傷卻輕笑的男子,疑心越來越深,「季南安,我們既然成了這樣的合作關係,你就不應該騙我。」 「我沒打算騙你,其實,我也沒騙過任何人。」他看著我的眼睛熠熠生輝,猶如星子一般閃起誘人光亮,「我知道你會不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從沒騙過任何人,最起碼,沒有主動騙過人。」 我眨眼,他這番說辭在我看來,無疑就是詭辯。 「我和寧潔,你猜誰是主動的那一方?」 「季南安,你別以為自己是情聖。」 「我沒以為自己是情聖,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他微笑,「在我入職寧嘉後的半年,你姑姑甯潔突然來找到我,說對我有好感。」 我瞠目:「她來找的你?」 「對,」他點頭,「我那時年輕,剛剛入寧嘉,雖然有養父撐著,但幾乎是腹背受敵。寧嘉是你們的家族企業,我一個外姓人進來的壓力可想而知,而且,公司裡傳言,說我是因為我媽才做到這個位置。而我媽的身份……」他看著我,輕聲一笑道,「說是二奶,說是妓女,說是騷貨的,都有耳聞。」 他眸子裡充斥著淡淡的霧氣,聲音似是沾上了水汽,低沉而又緩悶,「對於名不正言不順的我來說,口水是可以壓死人的。我被公司的人孤立,做事不順,就連最簡單的一件事吩咐下去都沒人回應,就算是有人應承,那樣的結果也是差強人意。作為新領導,我需要大家的擁護和支援,於是,那時候寧潔好感和呼應對我而言,便是最大的動力。」 「那時候,我覺得我是對她有一定好感的,因為那樣孤立的環境,她是幫助我的唯一一個人。」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如果不是之後有人告訴我的那一幕,也許,我和寧潔,不是沒有成為情侶的可能。」 「事情大白,我知道她是和寧茂源一派的人,可是如果你要是我,你該怎麼做?」 我艱澀地開口:「將計就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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