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一輩子暖暖的好 | 上頁 下頁 | |
一九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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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緹解釋了原因,就把視線轉移到她身邊的男生的身上。 這是孟緹第一次看到楊明菲的男朋友。樣子倒是很普通,但笑起來有一種很天然的真誠,他頭髮似乎是自然卷,總是不自然地往上翹著。 孟緹對楊明菲曖昧地一笑,她臉一熱,推了推孟緹,「好了,進場了。」 音樂廳很大,也極豪華,座位寬大舒適,頭頂上還有十余排的樓座,垂下了紅色帳幔和金色欄杆,那應該就是貴賓廳了。孟緹落座時環顧四周,果真是座無虛席。 鄭憲文看了看吊頂的反音板,估計了一下距離,跟孟緹說:「外形看上去一般,裡面的設計卻很合理音響效果應該不錯。顏色太張揚,十足金碧輝煌,既累贅,又喧賓奪主。」 他這一說孟緹才發現的確如此。她一進廳內就光顧著看四周了,完全沒注意到演奏台。現在才發現演奏台在座位的缺口處,寬大的演奏臺上已經有了一架鋼琴,其背後的管風琴顯得很有氣勢。 「跟克雷斯音樂廳結構基本一致。」 孟緹挽著他手臂去找座位,聽他說著建築學原理,笑語,「不愧是建築師啊!鄭大哥,你以後也設計一棟音樂廳給我看看。」 鄭憲文笑著點點她的額頭,「這哪是一個人可以設計出來的,是整個團隊。過幾年吧,等我的資歷夠了,就容易多了。」 這時服務生恭敬地遞給他們一本印刷極其精美的小冊子,裡面有音樂廳的介紹,還有這聲演奏會的節目表。一翻開,就能看到許文榛的照片。 他雖然早不年輕了,但看得出極有風度, 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頭髮略長,拿著一根指揮棒,作為背景的黑暗中的白色鋼琴,自有一股驚人的神采。 孟緹拿著宣傳冊看了好一會兒,心裡有點微妙,「原來他是這個樣子。」 「我以前也帶你來過,你忘了?」 「那次完全看不到正臉啊!」 孟緹拿著正要往下翻看,一直站在他們身邊不動的英俊的工作人員很有禮貌地開口,「請問是孟緹小姐嗎?」 孟緹抬頭看了他一眼,帶著輕微的疑惑點了點頭。 他又遞過來一個信封,欠欠身,這才走了 。 她帶身滿腔疑惑拆開信封一看,裡面是一張印著音樂廳標誌的便條,寫著幾個字:孟緹小姐,演出完畢後請到休息室。 「是誰寫給你的?」鄭憲文微訝。 「不知道,沒有落款。」 孟緹沉思著搖頭。便條上的字很漂亮,但並不太像趙初年的字。如果是他,打個電話就可以了,完全沒必要再托人用便條的形式轉交給她。她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全場環視,尋找一個讓她有答案的人。倒也不費什麼勁,她很快就在演出台附近的第二排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趙初年一身清爽的正裝,手搭在扶手上,正在和鄰座一個年輕的女子說話。 孟緹以為自己的修行已經達到可以看到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說話甚至動作親密都面不改色的程度,可看到眼前這幕,還是忍不住一怔。她扯了扯鄭憲文的袖子。 「鄭大哥,你看,那不是沉雅姐嗎?」 鄭憲文本來正在看手裡的節目單,抬頭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居然發現趙初年和宋沉雅在一起愉快交談。他沒想到,緩緩開口道:「的確是她。」 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想不通趙初年和宋沉雅為什麼一起。想到剛剛進音樂廳之前的那番歎息,互相之間不免有些尷尬。 先開口的是孟緹,她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鄭大哥,我不是說笑。你真的不用顧慮我。你跟沉雅姐很配的。」 鄭憲文苦笑,「阿緹,你這麼說,讓我情何以堪啊!」 「鄭大哥,我知道的。你覺得我很可憐,很同情我,儘管我讓你不要內疚了,你還是記得你砸了我,是不是?對我好,你可以達到心理上的平衡,」孟緹微笑,「還有,最重要的,你怕我還喜歡我哥哥,鬧出什麼難堪的醜聞是不是?」 鄭憲文西裝下的身體僵直了一會兒,「阿緹,你想多了。」 「你想讓我重新喜歡你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你太瞭解我了。總之,不論我喜歡誰,都不能是趙初年。這是你的想法,對不對?」 鄭憲文沉默了片刻。 「鄭大哥,你別為我擔心,不要再為我考慮那麼多。我不想背負心理包袱。」孟緹輕聲開口,「我不希望任何人為我犧牲。所以,鄭大哥,你跟沉雅說清楚吧。你現在這樣,對她很不公平。」 首先發現他們的人,是宋沉雅。她只做不知,視線也沒有在鄭憲文或者孟緹的身上稍作停留,繼續跟趙初年閒聊。 「這次真是謝謝你請我過來聽演奏會。」 趙初年搖了搖頭,「沒什麼。實際上我也有事想問你。」 「嗯,關於阿緹和憲文的?我看見他們坐的後面說話呢。」宋沉雅很了然,慢慢露出個笑容。 「是的,」趙初年沉默了一下,「你跟鄭憲文是什麼關係?」 宋沉雅看著他分明的輪廓和清俊的五官,開口,「我也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很尷尬很暖昧,是吧?」 「我不希望阿緹被矇騙。如果你和鄭憲文有來往,那她又算是什麼?」 「你問錯了,是我算什麼,」宋沉雅的聲音苦澀得很,「是我沒辦法跟孟緹比。我不過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主兒。鄭憲文大概是喜歡我的,可為了孟緹,卻什麼都不跟我說。」 趙初年擰著眉頭,「我不這麼認為。七月我生日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們接吻。」 難堪的往事被揭開,宋沉雅臉一熱,賭氣一樣地說:「那你也應該看到,他拒絕我了。」 他的確看得很清楚。在花壇後晃動的人影他不會認錯,曖昧的動作自然也一眨不眨地落入了眼底。 「我這麼跟你說,鄭憲文對阿緹,不會比你對她差多少,我都不敢說阿緹一句小好,不然他肯定跟我翻臉。」宋沉雅垂著頭,下意識地撥了撥自己手腕上的銀鏈子。發出「叮咚」的聲音,「兩個人認識相交十七八年,你是沒有看過,吃飯的時候,鄭憲文甚至都會幫她挑魚刺。這種待遇,鄭若聲都沒有享受過。」 「我看到過,」趙初看面沉似水,「如果是愧疚的話,做到這一步也不奇怪。」 「既然如此,」宋沉雅咬著字,「趙初看先生,你約我來看音樂會,是因為什麼?」 「我不懂你的意思。」 宋沉雅看著他,眼神近乎同情,「你演技太好了,我看不透你是真懂還是裝的?」 趙初年眼神銳利起來,「我裝什麼?」 演奏廳響起了動人的音樂,最前排的貴賓席位也陸陸續續來人了。宋沉雅隨著音樂的節奏略一思考,以破釜沉舟的氣勢開口,「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你做的事情?從接近孟緹開始,你是當她是你妹妹,但孟緹不知道你是他哥哥。你做的那些事情,誰會以為你當她是你妹妹?在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眼中,都以為你在追求她。相信我,你是很有魅力的男人,世界上沒幾個女孩子能抗拒你,她很自然地就愛上你了。」 她說完就等著看他震驚的臉。 豈料他完全沒有被這個話題刺激到,還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最近也在看心理醫生,她也這麼說,是我處理得不好。」 「處理得不好?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行了?」宋沉雅有點慍怒,「傻子都看得出來,她愛上你了,你是她親哥哥,她能怎麼辦?鄭憲文絕不會讓她做出這種有悖倫常的事情,他要收下她的錯誤,很簡單,只要她能重新喜歡上別人的,這個難堪的錯誤就可以被糾正了。當然,已經產生的愛情不會因為知道對方是自己的親哥哥就消失,所以孟緹從北疆回來之後,鄭憲文一直不遺餘力地對她好,讓孟緹再一次愛上他。這個道理你都想不到嗎?」 趙初年伸手撫了一下額頭,很平靜地開口,「如果我說,我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呢?她是不是就能跟鄭憲文不再這樣相處下去?」 好像有人在她頭頂放了一個煙花或者在她耳邊炸了一個雷,宋沉雅震驚地盯著他,張口結舌。趙初年說這話時,並無激動,一字一句都是發自肺腑,所以在這麼嘈雜的音樂廳裡也分外清晰。毫無疑問,他說的是真話。 紛紛亂亂的思緒湧進大腦,就像一團亂麻。忽然間亂麻中迸出一簇亮光,她就你平時給孩子們做心理諮詢那樣,徹底地平心靜氣。 「趙初年,我們出去找個清靜的地方談。」 兩人來到音樂廳外寬大的陽臺上。宋沉雅深吸了一口氣,問他:「你和孟緹真的沒有血緣關係?」 趙初看負著雙手,在落地窗前站得筆直,凝視著窗外的夜景。這個男人確實很英俊,就是和孟緹一點都不像。 「阿緹知道你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嗎?」 「應該不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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