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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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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紮對熊仔子沒有興趣,他要去找措姆,卻突然他看見洞口上方有一個小小的"¤",淡淡的線條。 公紮一看到那個圖案,心底頓時波濤洶湧,迅速掏出手電,想也沒想就貓著腰爬了進去。 洞子很深,只能爬著向裡蠕動。約兩三米後,洞口開始傾斜向下,因為無法轉身,公紮只能咬著手電筒,把手當腳,微弱的手電筒光下,能看見洞子的兩邊有人工開鑿的石窩。他顧不上多想,用手撐在石窩處,一點一點向下移動著,好不容易到了底部,發現洞子又向一邊斜斜地升了上去,兩邊仍有石窩作支撐。公紮也是膽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爬了上去。出了頂端,發現上面有一個小石窖,地面平整,兩邊還放了些石頭,就像凳子一樣。石壁上畫了很多熊,各種各樣的姿態,有玩耍的、有哺乳的、有捕食小動物的…… "喀果……"公紮看著正中那頭熊,它的身邊還跟著兩頭小熊,不過額頭上的圖案一個是黑圈一個是白圈。 這應該是苦修者的山洞吧?公紮這麼想著,慢慢移動著腳步。從小就聽父親說,察那羅山有修行者,只是不曾見過。他打著手電筒四處察看,發現右邊石壁上開了一條通道,通道的上方畫了彩色的朗久旺丹。 朗久旺丹在藏語裡是十相自在的意思,是藏傳佛教時輪的精髓,是時輪金剛的核心表像意義。 公紮因此更加確定這是個修行者的洞窟。然而既是修行者的洞窟,為什麼熊會進來?莫非修行者死了,熊把這裡當成了窩?那牆上畫的那些熊又作何解釋?還有那個神秘的"¤"形圖案。雪谷裡的、黑佛背後的、紮多活佛畫在沙地上的、喀果頭上的、刻在洞口的,看似沒有聯繫,卻又隱隱覺得有中間有什麼線在牽著。 公紮順著石頭開鑿出的通路繼續向前走。通道一個人走著略寬,如倆人並排走又嫌窄,兩邊石壁上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石壁上隔不多遠就會有一個小孔,放了酥油燈,公紮掏出取火器,打了幾下,點著油燈。通道裡頓時明亮很多。他就這麼一路走一路點燈,不知道拐了幾個彎,前面又有一個四方的石窖,這個石窖比剛才看到的那間大了不止一倍,而且方方正正的,牆壁上也有壁畫。右邊壁畫一群人在往山上運木頭,正面的在徹牆,左面是一群紅衣僧人,對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寺廟在念經。那個寺廟……那個寺廟……特別是中間那座大殿的外觀,經幢、紅邊、黃牆,怎麼那麼眼熟?公紮走近了些,仔細看著牆上的畫,眼前閃過錯鄂寺主殿的樣子,只不過壁畫上的錯鄂寺比現在的錯鄂寺多了很多房子,幾乎佔據了整個山頭。 公紮皺起眉頭,如果錯鄂寺建成是這個樣子,那麼後來邊上那些房子怎麼沒有了?是毀掉了還是根本沒建成? 這個山洞跟錯鄂寺有什麼樣的關係?為什麼在牆上會有關於錯鄂寺建寺時的情景?那尊黑佛,號稱錯鄂寺的鎮寺之寶,為什麼佛背上會有一個跟喀果頭上如出一轍的"¤"? 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公紮腦海裡,每一個問號都足以想得他頭暈眼花。 然而所有的問號都沒有一點頭緒。 這時,另一邊突然傳來熊的吼聲,還有措姆驚恐的尖叫聲。 "措姆!"公紮大喊一聲,轉身就朝石窟另一頭的通道跑去。 偌大的荒原上,無邊無際,誰知道哪座山、哪個湖下埋藏著千年的神奇。就像這個深不可測的山洞,每一次拐彎都不知下一個路口會是什麼。 "咱們這是在察那羅山裡面嗎?措姆!"卓麥摸著石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在這個山洞裡走了多久?一條通道接一條通道,就像進了一個迷宮,不知哪裡才是出路,也不知哪裡才是盡頭。 "應該是啊。奇怪,從來沒聽說過察那羅有這麼一個山洞!"措姆說,用火器點著了石壁上的酥油燈。 卓麥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時針指向下午四點,也就是說,他們從發現這個洞到現在,已經轉了六個小時。 每條通道的盡頭都有一個小石窖,四壁上有壁畫,有燈,他們還在一間石屋裡發現糌粑,裝在石盆裡,用石板蓋著,只是結成了塊狀,顯然好久沒人動過。 藏北荒原上的人沒有吃糌粑的習慣,平時都是以肉食為主。山洞裡發現糌粑,這與措姆最初的想法不一樣,她本來以為這裡是本地修行者的洞窟。在西藏,野外修行的人很多,深山老林裡的、偏僻的荒無人煙處,虔誠的信徒找一個能容身的洞窟,與世隔絕,不與人交流,只與心中的佛祖對話,一住多年。然而,那樣的洞窟總是很小、很簡陋,修行人一旦離開,從此就破敗了。這個洞窟顯然不是某個修行者的,各室之間都有通道相連,整個洞窖保持得非常完好,特別是那些壁畫,色彩鮮豔,就像昨天才畫上的一樣。而且,作為修行的洞,這裡也太大了些,足以讓幾十甚至上百人在此長年居住。 卓麥脫掉皮襖的袖子拴在腰上,突想起什麼似的大叫。"山洞山洞……" "卓,你瘋了啊!" "不是,措姆,我……我……我想起來了,山洞,山洞……" "我知道這是山洞,你怎麼了?卓?" "我是說……我是說……,你舅舅不是說,四部醫典和他行醫的筆記藏在山洞裡嗎?"卓麥顯然是激動得不行了,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 措姆也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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