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日記(69)_西冷社

六十九

　　祝大林

　　一個多星期過去了，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白偉沒有再出現，那個「我已死」的QQ也一直處於不線上，李曉芳漸漸平靜了一些。

　　可是，祝大林卻平靜不下來。不知為何，這幾天他總覺得背後有東西，卻又看不見、摸不著，這讓他心神不安。

　　這天，祝大林到地下車庫取車，車庫裡空無一人，一片死寂，他的皮鞋踏在水泥路面上發出清晰的回音，好像身後緊緊尾隨著一個人。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懼，好幾次停下步來，扭頭去看，可身後空無一人。

　　這時，車庫的燈光一瞬間熄滅了，周圍一片漆黑。祝大林的心顫了一下，他按了一下防盜器，車燈刺眼地閃了兩下，他加快腳步走了過去。與此同時，回聲又響了起來，似乎更清晰了，他又一次停下、扭頭，身體一下僵住了——他看到了一個黑影！

　　祝大林咽了口唾沫，喊道：「誰！？」

　　無人回答，只有他自己的聲音在車庫裡迴響。他猛地轉過身，飛快地跑到車前，鑽進車內，啟動車子，風一般駛出了車庫。

　　祝大林來到公司後，立刻投入工作。很快，忙碌的工作就讓他忘記了一切。漸漸的，天黑了，員工們都下班了，只有他和女秘書還沒有走，處理著一些瑣碎的事。

　　天色越來越陰沉了，祝大林看看表，對女秘書說：「你先走吧。」

　　女秘書應了一聲，興高采烈地收拾提包下班了。祝大林望著空無一人的公司，突然感到一絲孤獨恐懼。他走回辦公室，繼續埋頭整理合同，希望用工作填補自己這莫名的恐慌。

　　夜深了，祝大林終於處理完所有工作，他伸了個懶腰，走到窗子前。今晚的天氣比較寒冷，窗上蒙了一層霧，看不見外面。他伸手抹了一下玻璃，向外望去。

　　外面很黑，一盞盞的路燈照出一個個圓形的光圈。祝大林的目光隨著那一個個光圈飄過去，突然，他看到一個人，那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路燈下，身體躬著，雙手垂在腿前，頭低得很厲害，姿勢怪異。這時，那個人猛地抬起了頭，沖他看了過來——那人竟是莊樹明！

　　瞬間祝大林毛骨悚然，他飛快離開窗戶，在沙發上抖得篩糠一般。良久，他又小心地望向窗外，此時，路燈下連個鬼影都沒有了。但他確信，剛才的確是看到莊樹明瞭，那個已經化為骨灰的莊樹明！

　　祝大林在電話裡壓低聲音說：「曉芳，你快來！我……我看見莊樹明瞭！我害怕！」

　　李曉芳愣了一下，說：「大林，你瘋了吧！莊樹明已經死了。」

　　祝大林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死了才來找我的！」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李曉芳跌坐在沙發上，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出門了，她現在有點魚死網破的勁頭。

　　李曉芳來到祝大林公司的時候，整座小樓都被籠罩在黑暗中，只有門衛房的燈還亮著。她和門衛打了招呼，走進了公司。

　　祝大林的公司前面無院，進門就是公司，只有後面有個小院。

　　辦公室裡並沒有祝大林，落地窗大開著，風從窗口灌進，李曉芳打了個冷顫，突然感到不安。她跑到陽臺向下望去，外面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這時，她的包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陽臺的後面是公司的後院，平時沒有利用，長滿了雜草，像個廢棄的墳堆，圍著後院的是高大的院牆，上面插滿了碎玻璃，沒人能爬進來。

　　李曉芳下樓走到後院，摸索著向前走，突然，草叢裡有響動，她哆嗦了一下，借著手機的光亮，一隻貓躥到牆根消失了，那裡有個狗洞。

　　終於來到陽臺下，李曉芳蹲下身，摸索著包。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她咽了口唾沫，用手機螢幕的光照過去，然後，就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她看到一張七竅流血的臉！那是祝大林的臉！

　　半個真相

　　員警到來的時候，李曉芳渾身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員警開始詢問門衛情況：「受害人應該是被推下樓的，除了你和受害人的妻子，還有誰來過這裡？」

　　門衛搖搖頭說：「沒有了。今晚我早早地鎖了前門，而後院是封閉的，沒人能進來。」

　　員警蹙緊眉頭：「怪了，沒人又是誰？」

　　李曉芳猛地瞪大了眼，她想起丈夫剛剛提到了莊樹明。莊樹明他現在不是人，他是鬼！

　　李曉芳真的怕了，祝大林死了之後，她白天不敢出門，晚上不敢睡覺，整天精神恍惚，過了好長時間，才漸漸好了一些。

　　這天，李曉芳起床後，已是中午，祝小小已經去上學了。李曉芳一個人無聊地出去逛街。

　　街上行人很多，李曉芳走累了，找了個咖啡館歇息。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的行人。忽然，她挺了挺身子，眼睛瞪大了——她看到了莊樹明！

　　此時，莊樹明站在馬路對面，目不轉睛地望著李曉芳，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就像個雕塑。李曉芳一下子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她揉了揉眼，貼著玻璃向外望去，可是，莊樹明突然又不見了。

　　李曉芳倒吸了口涼氣，轉身跑出了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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