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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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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完電話,那個男人仍然坐在我的旁邊。於是我打第二個電話,第三個電話,在我打第四個電話的時候,那個男人問我手機號碼,我說我的手機摔壞了,只能往外面打,接不了電話。我一說完,電話就響了,男人用受傷的眼神看我,然後絕然地離去。 杜鬱在電話裡問我有沒有打發掉那兩個男人? 我說沒事了,你回來吧。 我們重新開始我們的飯局,我們很愉快地喝酒、吃菜,期間我和杜鬱打了很多電話到北京的網友聚會現場,他們說你們倆來北京吧,這兒正網上直播呢,還不過來露露臉?杜郁說只要你們看衛星電視就會看到我的臉,只要你們看書就會看到小妖的臉,我們還需要在網路上露臉?我說杜鬱你太狂,他們會封我們的IP。杜鬱說不會,他們很愛我們。我們打完電話,喝最後一口酒的時候,服務生端了兩碗粥過來,她仍然很快樂,笑得花都開了。這次她說,那邊八號桌的兩位先生送小姐們的粥,先生說,喝酒傷胃,吃碗粥暖暖胃。這次她沒有逃掉,她看著我們。 杜鬱問我怎麼辦?我說吃吧,多好的粥,粥又沒有罪。 杜郁就對小姐說,請你告訴他們,謝謝,非常感謝。 然後我們吃粥,果真是很好的粥,以後我們喝過酒都應該吃粥,真好。 然後我們買單。小姐這次告訴我們,你們的帳單由八號桌接過去了。 我們的臉吃驚極了,我們厲聲道,請把帳單還給我們。小姐更吃驚地看著我們,好像我們倆在說班圖語。 我幹過很多這樣的事情,每次有不認識的男人為我付酒錢,我都拒絕他,如果他堅持,我就會把人民幣扔到他的臉上,當我這麼幹的時候,在座的其他女人就說我很傻逼。我相信杜鬱和我一樣,所以即使杜鬱說過她只配住別墅開寶馬車,她也是一個好孩子。我們終於要回了帳單,愉快地付清了我們的消費。 他們一起走過來了,他們的臉都很傷感,他們說,我們不過是想和你們做朋友,你們為什麼這麼警戒呢? 我和杜鬱漠然地看著他們。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個房地產商,只要你們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受過傷的男人遞給我們名片,我和杜鬱禮貌地收下了。 我們一起去隔壁的有福城堡玩好嗎?那個想把好印象帶回香港的男人終於說話了,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不和你玩。我說。然後我站起來,離開座位,杜鬱和我一起離開。幾秒鐘後,他們在我們身後破口大駡起來。 我和杜鬱一邊走一邊傷感。杜郁說,現在的男人多麼無恥啊。我說,是啊,我們生活在一堆垃圾中。 過了一會兒,杜郁說,其實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不讓他們買單呢?他們從頭到腳地騷擾我們,他們破壞了我們一整晚的好心情。 我說,是啊,我也在想,為什麼不讓他們買單呢?我們可以坐車飛快地離開,就讓帳單陪他們一起去有福城堡玩吧。 我們走了很多很多路,為了找一間網吧,我們找到了烤肉吧,JAZZ吧,陶吧,水吧,就是沒有網吧,然後我們打車,我們對司機說我們要找一間網吧,我們又換了很多司機,終於找到了廈門市惟一的一間網吧。 網吧的生意好極了,每一台電腦都隔得很遠,我們各自要了一台電腦,很快就進入了各自的網路。 很多時候我更喜歡與杜鬱在聊天室裡說話,我寧願用鍵盤說話。當然杜鬱也是這麼想的,一進入聊天室,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了,她停止呼吸,鼻子貼到螢幕上,眼睛眨也不眨,就像一個病態的網路狂熱分子。 我看著杜鬱的鼻子慢慢地滲出很多油來,而且她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可是她仍然貼在螢幕上,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給她要了一杯紅茶,我說,喝口水吧。她也不看我,她只看電腦。 我從我各處的信箱裡取信,有很多廣告郵件,它們真像硬擠進門來的推銷員,被我們禮貌地拒絕,請出門去,可是他們充滿希望,他們會來第二次和第三來,永遠都不厭倦。 我看到了杜鬱,她在和任何一個人說話,我放在她手邊的紅茶越來越涼,她看都不看一眼,她在說話:我和小妖精茹茹在廈門的網吧裡,我們吃過飯了,我們很飽。 很快就有一個鷺絲問我們,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說。當然是真的,杜鬱也說。 我也在廈門,鷺絲說,我會見到你們。 好耶,我說。好耶,杜鬱也說。 小妖精茹茹長得怎麼樣?有人問杜鬱。杜鬱長得怎麼樣?有人問我。 我扭過頭看杜鬱,我看到杜鬱也在看我,然後我們同時打上了兩個字,美女。在我站起來為自己的茶杯續水的時候,有一個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她走到中間,然後喊,小妖精茹茹?杜鬱? 她把網吧裡所有的人都嚇壞了,我端著我的茶杯走過去,我說,你是誰? 她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說,你是杜鬱? 這時杜鬱也走過來了,她說,你不看衛星電視?鷺絲? 然後我們互相擁抱,又叫又跳。一個一直坐在我旁邊的金髮男生看著我們,他有點憂傷,因為只剩下半個小時了,網吧就要下班了。 鷺絲說沒關係,我們可以去她的公司上網,於是我們再次尖叫,並且互相擁抱。然後我們安慰那個男生Don-tworry,behappy。他一直看著我們,我想他幾乎要喊出來了,帶我一起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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