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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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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林掙脫她,站穩了身子,睜大眼睛看著春蘭,豪爽地揮手大笑:"姐,你看我醉嗎?那點酒算什麼,他們哪是我的對手?" 春蘭埋怨道:"喝酒就好好喝,用得著拼嗎?" 韓江林見姑媽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自己,說:"姑媽,我是拼酒的人嗎?" 春蘭說:"醉了就睡,這裡有床。" 韓江林豪氣十足:"我不醉,姑媽,我走了。" 韓江林昂頭挺胸、邁著方步走出了蘭芳酒家。蘭芳搖頭一歎:"小韓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性子軟,經不得勸酒。"春蘭看著韓江林的背影,對他放心不下,緊隨其後。 迎風一吹,韓江林感覺把持不住自己,只想就地倒下,讓靈魂隨風升上天堂。這個時候,沒有比死更痛苦的事情了。他把自己落到今天這地步歸為曉詩棄她而去,幽怨不已:"人們常說多情女子負心漢,曉詩,你一個女子怎麼這麼薄情啊?" 韓江林舉起拳頭擂打胸口,發現臨街的門口,一個老漢用異樣的神情注視著他。韓江林鬆開拳頭,友好地朝老漢點了點頭,然後昂著頭目不斜視地前行。他不斷地打氣,告誡自己:江林,你是南江的書記,不是酒鬼,絕對不能倒在南江的街頭。 從蘭芳酒家到電管站的路,竟然像萬里長征一般漫長,上了樓,韓江林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正想掏鑰匙開門,一陣目眩,耳邊嗡的一聲,撲通一聲一頭栽在門上,靠著門坐在了地上。 聽見響動,春蘭趕緊上樓,發現韓江林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她搖著他 :"江林,你怎麼啦?" 韓江林像死豬一般一動不動,春蘭站起來想叫人,忽然想起會有損他的形象,只得自己處理眼前的危亂情況。從韓江林手上找到鑰匙,開了門,把韓江林從地上摟起來拖進屋。 韓江林受到驚動,胃裡的東西翻江倒海一般傾瀉出來,吐了一地,濺了春蘭一身。春蘭顧不得自己,把韓江林拖到沙發上坐好,打水給他抹去汙物,幫他脫掉外衣,安頓他上床。回頭發現衣裙上上下下都濺上了汙物,胃也被攪動起來。她沖進衛生間,把衣裙脫下來,放水沖洗。等她洗好衣服站起來,發現鏡子中的自己幾乎赤身裸體,頓時呆住了,不知道怎麼邁出衛生間,怎麼走出屋子。 春蘭把衛生間的門開了條縫,看見韓江林躺在床上像死豬一樣。她仍然不放心,用濕裙子遮擋胸前,見牆上掛著一件外套,先取下來穿在身上。裝衣服的紙箱放在床邊,她摟起一個紙箱躲在牆角,慌張地翻找衣服。沒有找到曉詩的衣服,翻出了韓江林的棉毛衫。春蘭穿在身上,像馬戲團套著寬大衣衫的猴子一般滑稽。 房裡縈繞著男人的鼾聲,春蘭在房間裡不安地走來走去,不時看一看身上的衣衫,心想,今晚這個樣子是出不去了,即使壯著膽子出去,養母蘭芳那裡也不好交代。她覺得還需要跟養母說一聲,省得養母擔心。自己的手機沒有帶出來,她只得翻出韓江林的電話,跟養母撒了個謊,說遇到幾個同學,在一起打牌,叫養母不要等。養母問:"幾個老闆都醉醺醺的,小韓沒事吧?"春蘭說:"小韓穩穩當當地走回家睡了。" 掛了電話,春蘭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火辣辣地直發燙。跟養母通過電話,春蘭稍微安下心來,她站在窗前,望著黢黑的河岸,船上的星星燈火從眼前飄過。忽然,鼻子裡飄進一絲淡淡的汗味,這是她久已忘卻的男性的氣息,她不由得怦然心動。回頭看韓江林,正歪著臉像個孩子似的睡著了。春蘭笑了笑,心底彌漫著淡淡的酸楚。 春蘭從小書架上翻出幾本雜誌,坐在沙發上翻看。看得迷糊了,恍然經歷著留在夢影裡的生活,男人睡在床上,自己在一邊看書,多麼溫馨宜人。春蘭想,如果眼前這個小男人不是表妹的丈夫,和這種性格上沒有壞毛病的人在一起也不壞。然後,她又繼續看書,那種念頭漸漸被困倦取代。抬頭看了一眼寬大的床,眼睛仿佛碰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趕緊閉上眼睛。春蘭擔心韓江林再吐,從衛生間裡拿出一個木盆放在床邊,又把一杯水放在他伸手夠得著的地方,然後從床下的紙箱中翻出一張毯子,關了燈,在沙發上躺下,枕著手望著天花板,心說,孤男寡女待在一個屋裡,被人知道了,以後就說不清道不明了。在床上充滿節奏感的均勻鼾聲中,春蘭沉沉睡去。 半夜,韓江林小腹脹痛而憋醒,他跳下床跑進衛生間暢快淋漓地排泄了一通。酒喝得急,他年輕身體好,酒消化得快,排泄之後頓時渾身暢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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