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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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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森守在客房裡苦等來人。心煩意亂,百爪撓心,吃不香,睡不安,蜷在床上看電視,也專找那種刑偵電視連續劇,本意是想從中學些反偵察的手段,沒想卻越看越讓他膽戰心驚,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管電視劇裡的那些罪犯和黑社會的頭頭多麼兇殘狡詐,詭計多端,但終鬥不過好獵手,結局都是或落入法網,或丟了性命。關了電視不看了,又噩夢不斷,不是在激流中掙扎,就是在烈焰裡奔突。後來,鄒森乾脆買來幾瓶二鍋頭和一兜五香花生米,把房門閂死,想睡之前就灌下幾口酒,借著酒勁昏昏沉沉睡去,哪還管他白天黑夜。 就在剛剛住進旅店的當天夜裡,鄒森曾被派出所的員警叫出去,帶到旅店的一個房間談話,說是旅店有位客人丟失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員警要瞭解情況,一一排查。鄒森看旅店裡的很多客人都被叫到了那間屋子,便也沒多疑,按著早就準備好的謊話應付了員警們的詢問。員警似在例行公事,問完話就讓他回房間了。他哪裡知道,這是當地警方在配合吉崗公安局的偵察員工作,在找他詢問的時候,那兩位元偵察員已將微型電視監控鏡頭安裝在了他的房間裡。 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熬到第三天深夜,一直靜默的手機終於響起來。手機裡還是稱他鄒局長,說是伍林縣長派來的,專程來給他送些東西,必須當面交給他。鄒森心中暗喜,陳老闆和伍林還算講信用,沒有食言,便對手機說,那你們來吧,我在房間等。 手機裡說:「旅店裡怕不安全吧?」 鄒森說:「沒事,我在這裡住三天了,安安靜靜。」 手機裡說:「安靜就等於安全啊?真要讓人堵上門窗,就像獾子被封在洞裡,只怕長了翅膀都飛不出去了。你還是出來吧,我在出旅店大門往西的第一個路口等你,二十分鐘後見不到你的面,對不起,那我只好走了,我還有急事要辦。至於啥時再見面,就聽伍縣長再安排吧。」 鄒森想了想,只得出去見面接錢了,不去,人家甩手就走,帶走的不是小數,二十萬元,日後的活命錢啊。可鄒森還是多了個心眼,走到房門前,又退回去,將手提袋放回床前,又將裡面的現金拿出來,掖在被子裡,心想,那筆錢還沒拿到手,小心手裡的這幾個錢兒再被人搶去,那才叫啞巴吃黃連,連報案都不敢去呀。 鄒森出了旅店,往西走了一段,果然就見一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個子不高,消瘦,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肩上還挎著一個黑皮包,看樣子沉甸甸的,估計東西就放在那裡面。鄒森往身後看了看,深夜的街道寂靜無人,便湊到那人跟前。那人問,貴姓?鄒森答,我是鄒森,把東西給我吧。那人轉身往北走,丟下話,跟我來。 下了公路,便是鄉間的土路,越走越暗,路燈的光亮已照不到這裡。鄒森心緊上來,有意放慢了腳步,腳在路面上趟,趟到了磚頭大的一個石塊,便裝作彎腰系鞋帶,將那塊石頭偷偷抓在了手裡。鄒森不是那種傻透腔的人,心裡有提防,如果來者掐雞巴念咒玩邪的整黑的,不肯如數交錢或反手再想從他手裡搶去點什麼,那就只好一拼,好在來者也是一個人,看身材未必比自己有力氣,誰占上風還不一定呢。 鄒森哪裡想到來者是兩人,而且兩人從伍林那裡知了他的落腳之處,又知了他的手機號碼,早已在旅店外踩好了實施下一步動作的地點。兩個打手從伍林口裡已知鄒森也是負罪出逃,他既將別人的二十萬帶在身上,那他手裡最少還有自己的十萬,與其取那二十萬,何不連那十萬也一併拿過來。伸手要,鄒森一定不會乖乖臣服,那只好下黑手,反正已是負罪潛逃,蝨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愁,再取他一命又如何,這種時候票子才是第一位的。兩人又商議,如果明說找他來是取錢,鄒森便極可能接了電話避而不見,還可能趁著夜色一逃了之,將那二十萬一併吞掉,茫茫人海,又哪裡去尋他?那就不如說是來給他送東西,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說送東西他就一定會咬鉤了。只要兩把刀逼到他心窩,不信他捨命不舍錢。即便他沒把錢帶在身上,那旅店的房門鑰匙卻是一定會帶在身上的,取了他性命後,翻出鑰匙,返回旅店,從房間裡翻出東西後再連夜潛逃,一切也都來得及。估計警方發現屍體,最早也得等到天亮,到那時,不論天南還是地北,兩人已在千里之外。這種流竄做案,神仙也難尋蹤跡的。 那人見鄒森在後面磨蹭,便停下腳步,催促說:「走啊。」 鄒森說:「就在這裡吧,你把東西趕快交給我。」 那人返身回來:「那你先把我的東西交出來。」 鄒森愣了,說:「不是說你來給我送東西嗎?我兩手空空的跑出來,可有什麼東西給你?是陳家舟讓我在這裡等你。」 說話間,一條黑影猛地從身後躥上來,鄒森的脖頸便被那黑影的胳膊緊緊地扼住了,腰間也被頂上了鋒利冰冷的銳器。 黑影惡狠狠地說:「少廢話,你今天要是不把錢交出來,我立馬叫你去見閻王!」 鄒森在霎那間就明白過來了,他被陳家舟和伍林那兩個王八蛋算計了,這兩個傻逼亡命徒也被那兩個王八蛋耍玩了,今夜怕是難逃這兩人的黑手,此命休矣!他哪敢掙扎,只是唔唔哇哇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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