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剩女時代(3)_美良

三

　　「劉林姐，我真的急著用，今晚就得繳。拜託拜託了。」

　　劉林不理她，直接打電話給肖強，講明情況，確認肖強會把錢匯到自己卡上了，方才對肖莉道：「你幫我看著衣服，我去取給你。」

　　肖莉計謀未能得逞，有些沮喪，等劉林走遠了，狠狠地踢了一腳裝著衣服的包。其實她是在曼哈頓看中了一套衣服，還有一個手提包，總價三千多，肖強認為他這個月已經寄了三千給她，就只剩下兩千的額度，不肯再多給一分。她就想找劉林蒙一把，結果薑還是老的辣，劉林身上要長毛，簡直就是一猴精。

　　劉林排著隊取錢的時候，城管來了。

　　擺地攤的小商販，有反應快的，早把物品裹起拔腿跑了。

　　肖莉還在沮喪地盤算著兩千塊是先買衣服，還是先買手提包。兩個城管走到她面前，猛地就把衣架抬起，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走人。

　　肖莉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衣架被抬到大卡車上去。

　　劉林取了錢回來，看到之前商販擁擠的街道現在人丁稀落，心裡便知城管來過。又見肖莉還在愣著，衣服卻沒有了，忙問：「肖莉，衣服呢？」

　　肖莉指著不遠處的卡車：「在那輛車上。」

　　劉林也只好自認倒楣，算了一下損失，近一百塊錢，就當今天白擺攤了。數錢給肖莉的時候，猛然想起自己裝零錢的包還掛在衣架上，錢倒是不多，可裡面裝著家裡的鑰匙。於是趕緊把錢往肖莉手中一塞，撒腿就去追卡車。那車正啟動，她抓著車後鬥，一下就被拖倒在地。

　　旁邊的人驚得亂七八糟地呼叫：「輾到人了，輾到人了，停車，停車！」

　　一交警騎車追上卡車，令其停住，然後過來扶起劉林。

　　劉林腿給摔破了，痛得眼淚直流。

　　那些城管也下了車，一時不知所措。

　　劉林沒好氣，大叫道：「把包還我。」

　　一城管小心翼翼地問：「什麼包？」

　　劉林揩一下眼淚，道：「掛在衣架上的那個包。」一邊自己要往車上爬，交警拉住，令一城管上去給她找。

　　包拿到手，劉林也不糾纏，自己一瘸一拐地跑去超市旁邊的診所包紮傷口。交警一直跟住她，劉林也沒心情理會，倒是肖莉，對帥氣的交警顯得特別殷勤，不幾分鐘就要到了交警的名字和電話。交警姓金，叫金穀。

　　處理完傷口，已經七點半，劉林急著去上課，就對全程照顧自己的金穀道：「我今天還有事，下次再請你吃飯謝你。你把手機給我。」

　　金穀給她手機，她撥了自己的號，存進去，道：「到時我打電話給你。」

　　金穀問：「你腿沒事了吧？」簡直就是一句廢話。

　　劉林也的確是當做一句廢話，沒有作答，只是看了他一眼，急匆匆地去趕車。

　　肖莉趁機道：「我請你吃飯，就當代我姐謝你。」

　　金穀拒絕了，他還在執勤。

　　肖莉不依不饒，硬是約了第二天一起吃午飯。

　　飯局

　　劉林約金穀吃飯，已是在五個星期之後。這之前，她一直在長沙出差。回到深圳看了記事簿，才記起自己還欠金穀一頓飯。

　　接到她的電話，金谷自然是驚訝。這一個多月，肖莉頻繁地與他聯繫，約他吃飯，逛街，看電影，關係已是比較深了。在一起的時候，難免會問起劉林來。實際上，那天劉林留給他的印象的確非淺。怎麼說呢，他覺得她挺真，痛了就哭，生氣了就大叫，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喜歡真性情的人，認為這種人沒什麼心機，相交時不需要設防。但肖莉的嘴中，劉林是另一副形象，既小氣又自私，還霸道。所以，一開始他還蠻期待劉林打電話給自己，聽肖莉這樣描述她，漸漸也就淡然了。

　　約在華強北的毛家飯店，吃中餐。

　　劉林先到，等了十分鐘。

　　其實兩人都忘記對方長什麼樣了。金穀在大廳裡轉了一圈，看到整個大廳只有一名單身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還是不敢確定，接通她手機後才坐過來。

　　「我還有一朋友要過來，你不介意一起吧？」客套了幾句後，他問。

　　「沒關係。」劉林把功能表給他，「點菜吧。」

　　「你點。今天我請客。」

　　「我可不想再欠你一頓。」

　　劉林有幾分不耐，對她來說，請他吃飯是個任務，請完了，任務也就完成了，因而不想總拖著欠著。

　　金穀不再多說，點了兩個時蔬，一個農家小炒肉。經過肖莉的宣導，劉林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然就是一隻鐵公雞。怕菜點貴了，劉林掛下臉來，那整個場面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他可不冒這險。

　　劉林讓服務員報了功能表後，又加點了四份葷菜以及兩份點心。

　　金穀詫然，這不像是肖莉嘴中的鐵公雞啊！

　　因為不熟，也沒什麼好聊的，眼巴巴地等著上菜。

　　劉林是從不主動說話的人，她其實是懶於說話。

　　金谷呢，平時話多，不論熟人還是陌生人，都挺多話。劉林還是第一個讓他徹底啞口的人。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只要她往面前一坐，自己心裡控制不住地就有幾分慌亂。

　　大約過了五分鐘，陸西若找了過來。

　　金穀給他們介紹，才說了句：「這是我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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