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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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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又不是青春期少年要長個子,你現在只剩長胖了。」 仲微搖晃著腦袋笑話她:「阿婆喲。」 非淺還是好脾氣:「等著一會喝湯吧。」 他才想起來,爭取來的魚湯差點被遺落。喝著鮮嫩的鯽魚苦瓜湯,他莫名的問:「為什麼鯽魚不躍龍門。」 她沒抬頭,隨意的說:「躍龍門的話就不吃了。」 他說:「幸好。」 飽飯之後總是懶得動手腳的,更何況周仲微此刻連手指關節都能感覺到十足的飽意,好似很多年都沒有吃得這樣舒服這樣暢快了。望著堆在水池築高樓的碗碟,他聲聲歎息,一臉愁容的說:「你要站在旁邊陪著啊。」 她說:「這裡沒有大灰狼。」 他幽怨的眼神望過來,她又舉白旗投了降,只好像督工一樣背著手看他勞作,心裡塞滿了笑意,指指點點,「喂,少放些洗潔精。」 他雙手忙碌著還能騰出空來反駁,「不是叫蔬果淨麼,那麼大的三個字還能認錯。」 她說:「謝謝指出,你小學語文一定很好吧。」 他得空回頭,彈了她一頭泡泡,非淺驚叫:「我今天還要洗幾次澡啊。」 仲微哈哈笑起來,「那麼香豔的事情,不好隨便跟男人討論的吧。」 她白眼球拋向他,恨不得開殺,「我沒當你是男人,你是惡魔徹底的惡魔。」 他卻越笑越開心,非淺沒辦法,也是忍不住笑。 飯吃過了,碗洗乾淨了,周仲微同學賴在沙發裡面一點衣冠楚楚的樣子都不見了,十足的錦衣郎模樣,一副好吃懶做的嘴臉,卻該死的風流倜儻。 非淺拉他起來,他發出哼哼的聲音好像是撒嬌的小狗,她笑:「起來,出去溜達溜達,給你買條鏈子。」 他知道她的不懷好意,卻厚了臉皮說:「買條好看的啊。」 她更是笑:「粉色的好不好。」 他曖昧的咂嘴說:「我喜歡紅色的。」 她腦子冒泡,你曖昧個毛,當我什麼了,買鏈子做SM女王麼。撇下他不管,自己去了玄關處,大動靜換鞋子。 仲微轉過身來看,「雨那麼大,天又黑了。」 她指著窗戶說:「雨停了啊,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呀。」 仲微走到她身邊,好像威脅一樣劃弄手指:「你不許踩水。」 她說:「乖,我給你發糖。」 非淺到底還是沒有聽話,雨雖然停了,路邊的大小水灘還生意昂然,在她眼裡都是樂趣。仲微躲得遠遠的,卻不捨得不看。月光,星光,加上水灘的反光,她翩然似起舞。 非淺回過頭來看他的沉默,突然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低了頭走到他身邊。 仲微忽然開口:「想牽你的手。」 她抬頭惡狠狠的望著他,「說什麼呢。給你機會的時候你自己說的都不要,現在後悔啦。」 他局促的笑起來,果然女人是記仇的物種,「沒後悔,你給的選擇太苛刻了。」 她說:「是現實苛刻,不是我。」 他好一陣沉默,緩步走著,真的像是在散步,她跟在旁邊,肩並著肩。 第七章 那晚他又以鑰匙落在車上為名,堂而皇之的留宿在非淺的家裡。唯一的浴室在臥房裡,仲微第一次推開非淺房間的門,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緊張。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閨房,清新的味道,淡淡的散著幽香。咖啡色是主色調,看起來感性而溫暖,是他喜歡的風格。他不喜歡那種永遠以為自己是粉紅教主的女孩,他喜歡現實一些理性一些的女人。 床頭櫃上放著相框,他走過去端詳,照片裡陽光極好,背景的顏色姹紫嫣紅美不勝收,而薑非淺的笑容像是要融化在那樣的光芒之下,鑲嵌在百花之中,明豔不可方物。周仲微一時看呆。非淺躡足到他身後,大叫了一聲,「喂。」 他真的受了驚嚇,她便笑起來。 仲微問:「西雙版納麼。」 她飄了崇拜的眼神,「周少真是好眼力。」 他笑起來,「拍的真好,都說只有覺得你美的人才能將你拍的美,初曉拍的麼。」 她僵了一下表情,眼神閃爍,「忘了。」 他忽然認真起來,「你跟誰去的?」 她說:「旅行團。」 仲微又看了看照片,沒有繼續問下去。放下相框轉了話題,吩咐一樣:「去幫我找件衣服吧。」 非淺一副為難的表情,他壞笑起來:「沒關係,我不介意裸奔。」說著就大步往衛生間走,把非淺的那句「你怎麼……」給擋在了浴室門外,他一陣得逞的竊喜。其實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等到他洗好了,還不是先隔了門大叫:「薑非淺,衣服找好了麼。」 她急急的叫著:「找好了,就放在床上,我把門關上,你自己拿。」 仲微換好衣服出來擺了pose斜依在門框,非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歪斜的周仲微,本來是她從苗寨買來做壁掛用的蠟染褲,穿在他身上風情異常,像是頂著草帽,上身精赤一邊吹口哨一邊踏浪的古銅色少年,或許還能露出CK內褲的標誌邊更顯迷人,如果不看體恤的話,很瀟灑。看了體恤她便忍不住笑出來,低了頭召喚他過去一起看電視吃零食。他有些氣惱的在她身邊一屁股坐下去,用了很大的力氣,沙發本來就鬆軟,讓他這樣一坐,如同要陷入地下。可是非淺還是不能嚴肅,仲微悶著聲音問:「笑什麼。」 她忙擺手說:「沒什麼,沒什麼,來,吃香蕉片。」 他自己倒也笑起來。那件純白的體恤上有鮮紅的大字,遠離愛滋。紅絲帶工程麼。是她參加公益活動時領來的。當時她是沖著濮存昕去的,媽媽是濮迷,彼時她還在上大學,沒想到這件體恤隔了那麼多年居然派上了用場,並且怎麼看都是極具教育意義的,像周仲微這種花花公子,怎麼說也能算是個邊緣人物。她想起來就一陣好笑,又不敢放肆。 仲微就穿著那件愛滋體恤和非淺靜靜的看電視,偶爾抓零食的手會碰到一起,她好像全然不在意,一掌乾脆俐落的打開他的手自顧自的取食,他就霸道的把整袋抱在懷裡,她不甘示弱的撲過去跟他搶,像是只小動物。象徵性的你拉我扯了兩下,他若是不肯放手,她哪裡會是對手。於是,壞心眼的瞄著他胸前的鮮紅大字,嘖嘖幾聲,假裝說:「還是離你遠點好。」 周仲微哪裡肯示弱,把嘴裡的薯片嚼的哢哢響,含糊的嚷嚷:「我脫啦。」 她宣佈投降。他眉飛色舞的撫摸她頭頂,好像宣佈領地。 非淺一把打開他的手,坐在一邊不說話。他以為她真的生氣了,乖乖把袋子遞過去,準備握手言和。誰料她說:「不准用油爪子碰我。」仲微暗笑,她連生氣的道理都讓人覺得可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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