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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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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淺和初曉是一棟寫字樓裡分屬兩家公司的職員,初曉在二十一樓做會計,她在三十六樓做貿易。下班的時候先短信往來,時間對上了,她就先下到二十一樓去接初大小姐。那天是週五,和初曉約好逛街吃甜點,她一進電梯就遇上了一雙清澈的眼睛,有著淩厲的目色,暗暗想了很久,才恍然是那天坐在她對面的那個人。這人啊,本來是互不相識的,也許就永遠不相識了,遇上了也留不下什麼印象,只是行色匆匆中的路過,可是一旦認識了,難免會無處不相逢的。仲微也仿佛是想起來了,平和的看著她,非淺沖他微笑,只是打招呼。到了二十一層,她下。等她和初曉一起下到大廳的時候,楊竼的電話來告訴初曉要請她們吃飯。於是她倆就站在門外臺階上等。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她四處張望中尋到了輛扎眼的車,周仲微從裡面下來,款款步來。非淺回憶起當時的情形,說他那時候整個就是一標誌的浪子。仲微大笑說,如果當時背著修羅刀可以走得更加江湖一些。非淺沒說出來,他的江湖有些寂寞的顏色,不是大俠也不是公子,暮色中,像是有著蕭十一郎的桀驁,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有天地一匹狼的感覺。 再後來也不知道何時,竟然跟他們很熟了一般,總是有理由被拖著去大桌小桌,開始非淺是擔心的,覺得那樣的場合遇上余清修的機會很大,可是一來二去的即便是想退卻,又無處可退了,初曉總是能夠找各種藉口成功的邀請她做陪伴。或許她骨子裡是想要遇到余清修的,所以漸漸也不太拒絕。其實這世界是很奇妙的,你想遇到一個人的時候總也遇不到,你想躲一個人的時候卻總也躲不掉。她發現與周仲微之間有些奇妙的情愫在發芽的時候,決心不論初曉怎樣的威脅都是不再去了。生活剛剛恢復平靜,仲微的電話追了過來,邀她共進晚餐。不等她說什麼,就掛了線,她暗暗苦笑,還真的又遇上了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大少爺。 第一次兩個人面對面的進食,周仲微不怎麼說話,非淺又是個需要激發的水準,是個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人,他不說話,她也沒話講。一頓飯吃得靜悄悄,四平八穩的,連個正式點的對話都沒有。最多就是仲微問:「這道菜合胃口麼。」她答:「挺好。」他問:「夠辣麼。」她答:「夠。」兩個人說話跟打電報似的,也不覺有多彆扭。 飯後,他送她回去,她揮手跟他告別,轉身上樓時輕鬆坦然沒有半點不舍。如果要說有什麼特別的發展,就是那頓飯後,他偶爾會打電話來約她吃飯,有時很多人,有時兩個人。初曉有一次在樓下碰上他來接她,就興奮的抓住非淺問:「到底怎麼回事。」 她平和的說:「沒有怎麼回事,你要一起麼。」 初曉就露出很曖昧的眼神,低聲說:「你得好好交代。」卻不等她的交代,轉了頭對仲微朗聲的打招呼:「仲微哥哥,我先走了。」 非淺面對她表現出的懂事忍俊不禁。可是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還真的不知道,就覺得是朋友。上了車後,她說:「下次不要到樓下來接了吧。」 仲微明知故問:「你怕什麼。有妖魔鬼怪麼。」 她自顧自笑笑:「怕被蜘蛛精白骨精之類的怨恨。」她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浮現的就是初曉身著閃亮亮的衣服,類似西遊記中盤絲洞裡肚臍可以抽絲的小妖精。 仲微也是笑,說:「要不我用金箍給你畫個圈,你只要乖乖待在裡面就好,保證安全。」 他知道那是劃地為牢麼。她冷眼望過去,見他一臉掩不住的笑意,也跟著笑起來。 那晚他喝了些酒,桌上聽別人的三言兩語,仿佛他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大概是生意上受了挫折。她也不問,專心的吃東西。不小心碰灑了飲料,去了趟洗手間,從裡面出來時,好像是看到了魏來,驚慌的往回走,低頭疾步中撞到了他身上,那是第一次離他那麼近的距離,他身上的酒味濃重,可是一股清爽的味道仍是依稀可辨,像是小黃瓜水的氣味又好像不是。他順勢扯住她,走到沒人的角落俯下身吻她。吻得極甘暢凜冽,她推不動,便不掙扎,他滿嘴的醇香,她滴酒未沾竟是有些醉了。他的暗然銷魂吻讓她雙頰緋紅,直到他喘了粗氣,才猛然將她驚醒,用足了力氣推開他。仲微似笑非笑的審視著她,像是極欣賞她的紅唇,壞笑說:「要不我們開始吧。」 她不甘示弱的瞪著他:「周仲微,你是想風流史上多一段不佳的記錄還是革命史上多個異性朋友。」 從來沒有女人跟他講過這樣的話,總是要麼開心的貼上來,要麼生氣的揮手離去,她是第一個讓他做選擇的人,原來認識了那麼久都還只是認識不是瞭解。他揮揮手說:「都不要,就這樣吧。」 她說:「好。」沒什麼表情的好,毫不猶豫。讓他不能喜歡,覺得這女人做作。 那以後,便沒有什麼過多的交集了。 第三章 再一次相遇還是在她辦公樓的電梯上,周仲微純粹是路過這裡上來見個人,遇上她像脫水蔬菜般沒精打采的發著短信,進了電梯好像也沒注意到他的存在,一個人低著頭專心按手機。他才覺得,好久不見是有點想她的。也不是特別想,就是撞見了才能感覺到的輕微思念。沒來得及打招呼,她就出了電梯,他跟了出去。 初曉一眼明亮,高興的打招呼:「仲微哥哥。」 薑非淺才醒過神來回頭看他,微微的笑了笑,還是那種認識了跟沒認識一樣的感覺,如果真的是做作就太過分了。他心裡窩火,冷著臉問:「你生病了麼。」 不等她回答,初曉就糾結了眉頭,憤憤的抱怨:「她都發燒兩天了,也不去醫院,讓她請假又不肯。」 仲微伸手要去試溫,非淺似是極不情願的側著頭躲,無力的說:「沒事,就快好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攥了拳收回來,其實是不悅的,沉了性子問:「吃藥了麼。」 她不急不徐的說:「吃了。退燒藥、感冒藥、消炎藥統統都吃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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