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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皺了皺眉,沈先非望了還站著的桑渝一眼,毫不客氣地將那碗面端到自己的面前,吃了起來。

  「喂,這碗麵條是我的。」桑渝的手剛想伸向那碗面,被沈先非用筷子的另一端給抵住了。

  「哈哈,小倆口打情罵俏,別急,這碗也來了。」那老闆將另一碗面放在桑渝的面前。

  坐下來後,桑渝用筷子在面裡攪了攪,一看到上面漂著皮肚,她就傻了眼,她最討厭吃這種東西,於是用筷子將那幾片皮肚一片一片夾出來扔在了桌子上,然後先喝了一口湯,味道還真的不錯,看來她真的是餓急了,能在這種環境下吃下這種食物。

  望著那幾片皮肚,沈先非鄙夷了一眼,浪費糧食,可恥的行為。

  搞不懂哪兒來的怒氣,將悲憤化為食量,他大口大口地吃起面,不一會兒吃完了,便起身去結帳。

  沒想到這麵條這麼好吃,桑渝都捨不得丟下碗,但是看見沈先非走了,她只得抱著碗喝了幾口湯,擦了嘴角,急忙去結帳。

  那老闆笑著說:「你男朋友付過了。」

  「啊?!」桑渝不可思議地望著那老闆,似乎他在天方夜譚。望著已走了很遠的沈先非,她也顧不上在此糾結這個問題,趕緊追了出去。

  沈先非走得很快,桑渝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追上他。

  攔住沈先非,桑渝叫著他的名字:「沈先非!」

  沈先非看也不看她一眼,往左邊邁了一步,桑渝跟著往左邊邁了一步。

  這時,沈先非抬眼,看著她,淡淡地說:「我好像沒有擋著你的路。」

  「你沒看見是我在擋著你的路嗎?」

  沈先非挑了挑眉,輕道:「你想怎樣?」

  「你為什麼要幫我付那碗面的錢?」

  沈先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開口:「我幫你付錢,是因為你幫我拿回那個禮物派送袋,如果丟了那個袋子,我少的不只是一碗面錢。沒有別的意思,請你不要誤會了。」說完,他轉身向前方走去。

  回味他的話,這是他和她說的話當中有史以來最多的一句,只因為她幫他搶回了那個聖誕禮物派送袋?那袋破東西就那麼值錢?糟了,她才想起她大採購的一堆東西還放在某個商場的總服務台。到底是要回去拿東西還是跟蹤沈先非?

  不成,沈先非無緣無故消失了這麼多天,才讓她瞎貓碰上死老鼠地給撞上了,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她還要繼續她的「追鳥計畫」呢。

  想著,她又緊跟著追了上去,只是一晃眼的工夫,沈先非已經失去了身影。

  立在巷口,望著車來車往的馬路,桑渝恨不能剁了自己的腳。

  突然,馬路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正是沈先非,他依舊是那副姿態,雙手抄在褲子的口袋裡,在車站等著公車的到來。雙手抄在口袋裡這個動作已經成了他習慣性的招牌動作了。

  這時正好來了一輛公車,沈先非的手微動了動,好像在掏什麼。

  桑渝沒有多想便追了過去,她居然不要命地橫穿馬路,更誇張的是在公車剛啟動的那一刹,她成功地攔下了那輛公車。

  上了車,司機凶巴巴地便嚷開了:「你不要命了嗎?」

  「不這樣攔你,你能停下嗎?」桑渝的口氣比司機還凶。

  桑渝從記事起就沒坐過公車,雙手扶著欄杆,眼睛在車內四處找尋著沈先非的身影,看到他站在車廂尾部,剛想走過去,那司機就叫了起來:「喂,你還沒投幣。」

  「投幣?」桑渝順著那司機眼神的指向看過去,是前面的一個鐵皮箱,上面印著「投幣箱」三個大字,旁邊還有幾個小字「空調車投幣兩元」。

  坐公車要投幣的嗎?不是公共事業嗎?桑渝以眼神詢問。

  那司機挑了挑眉,回瞪了她一眼,似在說:你是隨家倉出來的?誰說坐公車不用給錢?(注:隨家倉是個地名,那裡有個非常有名的腦科醫院,盛產精神病患者。)

  桑渝一臉無辜,從口袋裡摸了半天,只有一枚一元的硬幣,舉在司機的面前又以眼神問:師傅,一元行嗎?

  司機以神色回她:你現在下車行嗎?

  當然不行。

  不行,就得兩元。

  人家是學生,半票。

  把學生證掏出來。

  「師傅,你到底要不要開車?你盯著人家小姑娘看好久了。」不知車上誰大叫了一聲。

  什麼叫盯人家小姑娘看好久了,哪個傢伙亂講話!司機沖著桑渝翻了個白眼,凶道:「投了幣就往後站,別擋著我車鏡。」

  切,早說一塊錢可以坐車,她不就往後站了。桑渝將那一元錢硬幣隨手一彈,剛好彈進錢箱口。

  那司機無語地翻了翻白眼,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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