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梨花白(23)_納福

二十三

　　小惠卻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搖頭推說："哦，不，不，不用了。吳總您工作忙，事情那麼多，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

　　"沒事。我也很久沒進現場了。再說，能跟你們這些小年輕一起工作，我覺得會很愉快。"吳總堅持己見，說著極快地看了我一眼。

　　我當即便從她那雙眼睛中感受到了某種曖昧，那顆欣喜若狂的心啊，差一點就狂奔得蹦出腔外。

　　小惠巧妙地換過話題，笑著，稱讚吳總道："其實，吳總您也很年輕呀，您的氣質和心態，不知比我們這些年輕人強多少倍？"

　　"哈哈哈，小姑娘多會說啊……我怎麼從來就不覺得？"吳總笑得滿臉燦爛，眉眼彎起的樣子，宛如夜空裡的上弦月。

　　由此看來，甜言蜜語永遠是女人的死穴。人，女人，無論嬌小或年老，都喜歡被人恭維。如果說喜歡戴高帽是人類的天性，那麼漂亮的帽子便是所有女人的最愛。

　　"走吧，那我們現在就去工地，咱們邊走邊聊。"吳總說著，啟身要走，馬上又腳步輕快地回到辦公室，"哦，差點忘了，我們都得載安全帽。"言罷，拿起電話，通知秘書一同前往，並提醒她準備好安全帽以及體育中心的各種資料。

　　我們一男三女一行登記後進入體育中心施工的現場時，現場仍是一派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焊工們系著安全帶吊在半空中火花飛濺，好象是為我們來臨的獻禮；混凝土攪拌機嗚嗚地叫著，仿若也在獻媚地讚歎我身邊的三位美女。

　　儘管各式場館的主體建築都已成型，可即便身臨其境，我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其實，也不是看不出名堂，只因我將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吳總身上--此時戴起安全帽的吳總，舉首投足間更添了幾份別樣的風情，那感覺，迷人而英姿颯爽，用句時髦的話講，就是帥呆。

　　吳總的女秘書適時地拿過體育中心的示意圖攤了開來。吳總認真而專業地比劃著，便給我們做起了介紹--整個體育中心規劃定點紅線投影面積超過數千畝。基地東起××路、西抵××彎，北至××街，南至××路。整個中心由競技區、產業區、教學區、公園區……等構成。我們所在的位置就在競技區。而此次的綠化招標項目只涉及競技區、公園區、教學區和產業區四大塊。

　　我和小惠邊聽吳總介紹，邊作記錄。走到需要綠化的地帶，我們拉開皮尺仔細丈量，順做地界的標記和尺寸。這時，吳總總會思路開闊地告訴我們一些綠化的要素、要求以及她自己的想法。而我和小惠，則會奴才記錄主子的金言良語似的，一字一句加以記錄。我們如獲珍寶，絲毫不敢有半點的遺漏和怠慢。

　　中午，我們一男三女說說笑笑地在工地的現場簡單地吃了些盒飯。直到下午，工地上的工友們吆喝著收工時，我們才止住了前進的腳步。這時，我才發覺我們全天的進度還不足整個工程的1/10，看來體育中心的綠化工程確是大專案。

　　四人前呼後擁地走出工地。小惠這才有些近乎感激流涕地對吳總和她的女秘書文小姐笑說："吳總，文姐，今天你們辛苦了。真不知怎麼感謝你們？方便的話，晚上想請你們一起吃個飯？"

　　吳總有些倦怠地摘下戴在頭上的安全帽，遞給文秘書，用雙手捋了捋頭髮，感歎道："恩，是挺不容易。可你們也很了不起呀，工作做得很細，很讓人佩服，看來還真是'後生可畏'。"

　　我邊尾隨著三位美女往回返，邊摘下安全帽，見機誠懇道："吳總，您一定很累了吧？晚上方便的話，一起放鬆一下？"

　　本來，我也想說一起吃飯的。可又想，吳總這樣的人物什麼飯沒吃過，你一年輕崽能請她吃到什麼好東東。可若說放鬆，就大不一樣了，暖味而抓人。

　　我的話，果然有事半功倍的奇效。吳總當即收住腳步，轉身看著我和小惠，立即表態道："好呀。跟你們一起，我真的覺得自己年輕多了。好。今天破個例，就跟你們年輕人放鬆一次吧。"說著，輕巧地摘下掛在胸前的手機，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必須是我請客，而且你們所有的活動，都得由我來安排，可以嗎？"

　　我仔細聽著，一時在心底裡狂耶了不下百回，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禦風而行，簡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吳總，那怎麼好意思……還是讓我們請您和文姐吧。您肯賞臉，就已經是我們最大的榮幸了。"小惠有些過意不去。

　　吳總面朝小惠，聲色俱變，說："小惠，別這麼說，好嗎？我們今天也算認識了，除過工作上的事情，今後還可能是朋友。就不要再說那些說太過見外的話了，好嗎？如果是你們請客，我是堅決不會去的。我請客，是因為我今天真的很高興，也很想讓你們陪我打發這業餘的時間。這屬於我們之間很私人的事情，完全跟工作無關，或者根本就不談工作，好嗎？"吳總原則而不失靈活與風度。

　　我聽著，暗自琢磨，像吳總這般的人物，大多脾性大氣而不拘一格。你若夾著尾巴一味地奉承迎合，反倒讓她覺得無趣。看來，小惠的情商和悟性畢竟有限，要不怎會被王經理狐假虎威地打幾張悲情牌就輕易地騙上床呢？

　　於是，我趕緊亡羊補牢地補救笑說，好的，我們隨時隨地聽候吳總您的安排和調遣。小惠這才認同地點了點頭。而文秘書，則不無抱歉地推說自己今晚已有約不能一同前往。

　　我們回到天啟公司的會客廳，等了吳總片刻，她便精神煥發地趕了過來。這期間，小惠分秒必爭地給王經理那廝打電話彙報了回我們全天的工作情況，並不失時宜地在電話裡與其膩歪了一回。我聽著不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以至於也有些觸景傷情地想起了新萍。

　　我和小惠坐進吳總香味濃烈的紅色馬自達A6時，我預感到了自己和這個被我們尊稱為吳總的女人之間定會發生些什麼。可到底會發生什麼？我年少無知的內心早已升騰起了不盡的期待和嚮往。而新萍離去的絕望和憂傷，一時也見頭不見尾地悄悄消解了下來。

　　第17章

　　吳總的紅色馬自達像條紅色金魚一般，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最後，在一座背街的青磚藍瓦的大樓前停了下來。放眼車外，只見偌大的停車場擺滿了各式超豪華的轎車，什麼賓士、寶馬、奧迪……一有盡有，就好象要在這裡舉行一場關於名車的展覽。或許這裡才是我們城市真正的富豪會，我猜想。

　　吳總將車鑰匙遞給義務泊車的服務員，看著我和小惠，動員道："走吧，隨我一起進去。我們先健身美容，完了由我請客用餐，如何？"

　　我和小惠早已被這裡的豪華氣派給震住，哪裡還有什麼自己的主意，都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默許--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排場就是一種威懾--威懾卻是一種軟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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