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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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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就外部條件說,餘波確實不錯,高學歷,公務員,人也長得帥氣。儘管不是那種酷斃了的扮相,渾身卻透出一個有潛力有前途的樣子。 睛紅並不看重這些,她強調的是感覺,是怦然心動。 睛紅是招聘來部文印中心的,她的工作在一樓。每天上午下午總要跑出來,在機關大院的樹木底下透透氣。當然每次都會避開部機關廣播操的時間,陽光好的時候,在玉蘭樹、龍爪蘭、桃樹一旁覺得氣息特別好,尤其是那顆碩大無比的銀杏樹,它高出七層大樓,使得大院裡仿俄式的建築空間格外敞亮高大。窗葉吞噬著大片的陽光和陰影,銀杏樹掩飾了西南樓一半形體,夏日像層層疊疊的綠雲,日常便停著部長轎車與機關的班車,那濃蔭如一只綠手擋著陽光。秋天葉子金黃了便有一些小扇形的黃葉飄灑,葉無雜質,是純粹的那不勒斯黃,仔細辨認,有細紋理,如色澤纖細的金錢,遠看又如杏黃氊子蓋著。 睛紅每站在樹下都能感受到綠色的陰涼,想像中總有黃色的葉子滑來飄去的,落在她的頭髮上或貼著臉滑翔,柔紙掃描,那輕風隱隱,面頰便有了一種癢癢的感覺。這種感覺是睛紅一直尋覓的,她以前在工廠上班,她不習慣工廠嘈雜的環境,在部文印中心招聘時,來到了這裡,她喜歡機關大院的幽雅環境。但是,她總感覺這裡缺點什麼,這些抬眼所見的樹木中,為什麼就不能有棵紅豆樹?睛紅每次有這種感覺時,都會自嘲地笑自己。機關就是機關,怎麼會種紅豆樹。 睛紅越來越艱苦地意識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好難,好難。 睛紅在銀杏樹下好幾次遇到餘波,他總夾著公事包,望望樹葉,或者翻翻室裡的郵件。他愛在院內花壇轉幾圈,略有些心思,看人也不用正眼,總是拿餘光瞟瞟,睛紅知道他注意了自己,她依然驕傲地仰著頭,在飯廳裡偶爾碰上同桌吃飯,盒內菜食簡單,倒是把那份碗勺兒洗涮得乾淨鋥亮。每天都去開水房打水,拎到五樓上班。後來晴紅做了材料員知道這個人在環境司,而叫不出名字。 惠芷一提環境司,睛紅就想到了這人,也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餘波。 "睛紅,你倒是表個態,什麼時候變得扭昵起來了?"惠芷是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不過,這不影響她和惠芷的關係。她、惠芷、柳芳在一個胡同長大,好得像親姐妹一樣。惠芷有自己的店鋪,有新款和品牌時裝上市,惠芷一進就是三套,三人各一套。首飾美容品,也經常是同一種品牌,經常有人把她們三人弄成姐妹。 "惠芷,容我想想。"睛紅不置可否地。她對餘波找不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不過她也覺得餘波是個可選人材。跟餘波生活,一輩子可能平淡。餘波不會有什麼大出息,她不大喜歡餘波那種看人的眼光,陰陰氣氣的,缺少男人的大氣。但是跟餘波過日子,能衣食無憂,看來婚姻和愛情總是難以步調一致。 "看看再說。"睛紅將惠芷送出機關大院時,拍了拍惠芷的肩。 3 機關大院發票看電影。睛紅約了惠芷。她們一同進地質禮堂,在前廳櫥窗處,餘波站在那兒,習慣性地用眼角餘光四處打量。睛紅特別不喜歡餘波這種看人的眼光,她沒有告訴惠芷她的這種感覺,她就算對惠芷說了,惠芷也不會明白她的這種感受,反而,惠芷又會說她假清高什麼的一大堆。 惠芷拉過睛紅對餘波介紹說:"這是大美人睛紅。"睛紅在惠芷肩上捶了一下。然後徑直將眼光盯著餘波。 "這是環境司的餘波。"惠芷接著向睛紅介紹餘波。 "哦,總見面,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睛紅清高地將眼睛從餘波身上移開。 餘波倒有些害羞,眼睛瞟著惠芷,餘光卻注視睛紅。 "我倒是知道你叫睛紅,文印中心,屬辦公廳管。"餘波還算流利地把自己的情緒穩下來後對睛紅說了一句。 在惠芷的介紹下,餘波和睛紅就這樣算認識了。那天的電影是什麼,睛紅似乎什麼也沒看進去,她老是感覺餘波的餘光在掃視自己,這讓她極度地不安。好幾次她很想中途退出來,又怕惠芷罵她,好不容易耐著性子看完,拉著惠芷幾乎是逃跑似的離開了電影院。一路上,惠芷一個勁地追問睛紅:"你覺得餘波怎麼樣?還不錯吧,大姐看中的人,對得住你吧。"其實惠芷比睛紅只大一歲,可是惠芷給睛紅和柳芳的感覺,就像大姐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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