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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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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洋洋地哼了一聲,無精打采地回答:"沒事,就是睡過頭了。" 韓宇笑嘻嘻地看著我,"你怎麼也會有這一天?平常不是挺勤快的嘛,讓你逃一節課都不肯。" 我不置可否,透過韓宇的肩膀向遠處望去,沖每一個從我身邊經過的女生頷首示意。 韓宇本來掛著燦爛笑容的臉,仿佛受到了冷遇,也慢慢收斂起來,"我看到你送給我的猩猩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才發現被子裡還裹著這麼醜的傢伙。" "醜嗎?你不喜歡就還給我好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如此斤斤計較,連他的每一句話都不肯放過,即使我知道他的本意並不在此。 韓宇的臉色有些黯淡,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林立夏,你到底怎麼了?" 我有些煩躁,可是卻無法大聲向他嚷嚷"你昨天怎麼不理我?周圍的鶯鶯燕燕讓我飽受刺激"等。 我和韓宇都陷入了沉默。適逢同學都要去上晚自習,我們倆站在宿舍門口,一臉的沉悶,惹得進進出出的同學都會多看兩眼,我覺得很尷尬。 我抬頭看了看韓宇,"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該去上晚自習了。"其實我這句話的潛臺詞是"林立夏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因為自從和好之後,我和韓宇都是在同一間教室上晚自習。 韓宇表情怪異,揚了揚眉毛,"你到底怎麼了?來來來,咱們換個地方,你說出來聽聽。"說完,他一把抓住我,向學校門口走去。 我被他拖著,覺得很丟臉,把手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嚷道:"我自己會走。"旋即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 於是,我們倆一前一後在學校外的馬路上走著,一會兒他走在前面,一會兒我不甘落後,又趕超過去,這樣循環往復,似乎兩個人都樂此不疲。 總算到了一個街心小花園,走在前面的韓宇駐足等著,我本來打算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去,可還是被韓宇的"魔爪"一把抓住了。於是,我們倆肩並肩坐在街心花園的長椅上,和其他也坐在長椅上的戀人相比,我們倆之間的距離實在很寬。 韓宇先開口:"謝謝你的大猩猩,雖然長得挺醜的,可是我很喜歡。" 他這句話只驅散了我心中陰影的一個小小邊角而已,我還是一臉漠然,接著偽裝我很酷的樣子。 韓宇看我沒反應,只好接著說:"芳菲今天一早就坐火車回學校了,臨走時讓我替她向你告別,讓你有空去南京玩。" 我一下沒忍住,問:"怎麼那麼快就走了?你送她沒有?" 韓宇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包含的不知道是不是對我沉不住氣的嘲笑,"她走的時候正好我們要上課了,所以只能把她送到學校門口。我可不像某些人,居然還蹺課。" 對於他夾槍帶棒的最後一句,我鬱悶地小聲嘟囔道:"你逃的課還少?" 韓宇仿佛沒聽見我的詆毀,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不過,她挺不容易的。" 聽到這句話,我全身的汗毛立即豎起來,等待下文。 "昨天晚上她說有事要問我,所以我讓你們先回去了!" 我繼續疑惑地看著他。 韓宇沒有看我,而是盯著前面的花壇,"她們系最近有一個輔導員總為難她,所以明年五月開始的畢業實習,她被分去了南京,要去外地的一家醫院,據說那裡一點兒也不像教學醫院那樣正規。" 我用我僅有的一點兒常識打斷他,"她不在南京實習,消息就不夠靈通,也不方便畢業時找工作吧?" 韓宇點了點頭,"按道理說她是邊疆考過來的,畢業後還得回當地。如果畢業後她能留校或者是附屬醫院,那就可以開綠燈了。" 我恍然大悟道:"原來還有那麼多玄機!那個輔導員如果為難她,肯定會在她畢業時下絆子吧?"說到這裡,我一直沒想明白的問題也脫口而出,"可是,那個老師為什麼不喜歡她?" 韓宇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生活在真空中的怪物,"你傻呀!那個老師就是太喜歡她了,可是芳菲不領情,才落得如此下場。" 我對芳菲油然而生敬佩,真看不出來,像她這樣柔弱的女子,性情如此剛毅,真讓我佩服,看來還是自己太小肚雞腸了,我趕緊反省了一下。 "那她現在怎麼辦?你替芳菲想到什麼好辦法沒有?"我捅了捅他。我放鬆戒備的表現就是肢體接觸。 韓宇緊握雙拳,恨恨地道:"還能怎麼辦?涼拌!可惜他們不在上海,否則我肯定找人打丫的。" 我駭然,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韓宇說北京髒話,而且是一副好鬥的小公雞模樣。 韓宇忽然又換了一副面孔,低聲問我:"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因為什麼鬧彆扭呢!" 我沒理睬他,晃著雙腳,在這個已經被夜色籠罩的街心花園裡輕輕吹起了口哨,是張學友的《情網》,曲子裡隱藏的歌詞是:"你是一張無邊無際的網,輕易就把我困在網中央,我越陷越深越迷惘,路越走越遠越漫長,如何我才能鎖住你眼光……"那一年張學友的專輯《吻別》紅遍大江南北,那盤磁帶在我的walkman裡聽得快要卷帶了。而我受父親的影響,自幼耳濡目染,口哨吹得悠揚動人,所以當我吹奏出低沉而婉轉的曲子時,韓宇陶醉地閉上了眼,側耳聆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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