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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老牛自從上大學後就沒有了以前的羞澀,現在毫不客氣地告訴我們他對這位女生的愛慕之心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但是由於此女不但長得靚麗,成績還佔據全班第一把交椅,是全班男生仰慕的對象,所以眼界頗高,並未看上包括老牛在內的無數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夥子。當我們追問近況時,老牛不無遺憾地告訴我們目前她已名花有主,而那位幸運兒就是剛剛留校的高年級師兄。

  老牛正講到興頭上,忽然走進來一位文靜帥哥,禮貌地向我們頷首示意後,從書架上取下一摞書,接著瀟灑離去。

  老牛捅了捅林曉軍,"瞧見這位哥兒們沒有,看上去如何?"

  林曉軍說:"不錯,彬彬有禮。"

  "這哥兒們可是上海人,平常特文靜,可就是他,把一個美眉的男友在水房裡暴打了一頓,打得鼻青臉腫的像豬頭一樣。"

  "啊?看不出來!可是你怎麼知道像豬頭一樣呢?"我狐疑地問。

  "我當時就在現場啊!打得可真爽啊!"老牛很興奮。

  林曉軍拍了拍老牛,做義憤填膺狀,"你就在旁邊看,沒拉架啊?這可不符合你當年當班長的風格!"

  老牛撓撓頭皮,仍然理直氣壯地回答:"我們班男生都看他不順眼,我還想上去來兩下呢!"

  "切--"我和林曉軍異口同聲。瞧他那有賊心沒賊膽的小樣,還挺揚揚自得。

  林曉軍忽然想起點兒什麼,問我:"你最近有什麼新動向啊?"

  我被他問得很茫然,反問:"什麼意思?"

  老牛很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林曉軍,"啥意思,怎麼你說的話我聽不懂呢?"

  林曉軍很詭秘地笑了笑,沖著我搖頭,"不可說,不可說!這只能意會不可言傳。"同時他沖老牛做了一個手勢。

  我的臉刷的一下白了,我立即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因為他做了一個在足球場上經常會看見的換人的手勢。

  我的心怦的一下向某個地方迅速跌落,心裡特別難受,而老牛依然在追問,我卻充耳不聞。

  林曉軍看我臉色大變,而且一語不發,也被嚇住了,立即噤聲。

  我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好無趣,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有些不對勁了,只是到了現在,積累到了一個頂點,再也無法自拔。

  我發了一會兒呆,便迅速起身,說:"我要回去睡覺了。"

  林曉軍看出了我的反常,而且是在他的某一個暗示之後開始的,頓時也有些不安,便提出送我回小米的宿舍。

  我的鬱悶正無處發洩,就沒好氣地回道:"不用,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林曉軍被我的話噎住,臉色也變了,哼哼兩聲之後,再沒說出別的話來。

  後來,我還是被老牛和林曉軍一起送回了小米宿舍。一路上我和林曉軍都心懷鬼胎,沉默不語,只有老牛,仿佛壓根兒就沒覺察出任何異樣,依然保持著高昂歡快的情緒。

  回小米的學校頗有一段距離,我坐在老牛的自行車後座,聽著他高高低低的口哨聲,看著夜幕下的北京依然車水馬龍,那種無以名狀的彷徨心緒終於慢慢地釋放出去。

  回到小米那裡,我倒頭就睡覺了。

  還有最後一天,我便要離開北京了。最後這一天,我哪裡也沒去,躲在小米宿舍裡躺著。可能是前幾天玩得太累、太瘋了,一旦停下來,我只覺得周身的力氣完全消失了,懶洋洋的,一點兒也提不起勁來。

  老牛繼續他們學校裡的公益勞動。林曉軍還是騎車來找了我一趟,提出要帶我去亞運村參觀,被我禮貌地拒絕了。可能這份禮貌不但透著虛假,還有一部分疏遠,這讓林曉軍很煩躁,沖我嚷道:"一定要我道歉才行嗎?"

  聽到這話,我一下子樂了,趕緊安慰道:"不是不是,我真的累了,哪兒也不想去。晚上我和小米去找你們。"

  於是,我們言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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