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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把小胖拉到門外商量對策,再一次被小胖埋怨了,"瞧你,引狼入室吧?"

  我很慚愧,和小胖悄悄商量著應該如何將瘟神送走。我們都還修煉得不夠,沒有足夠的勇氣將人直接轟出去。

  安排妥當,我和小胖回到宿舍,一進門就看見大胖和老江一臉苦相,而名牌大學的帥哥于吞雲吐霧之中繼續用語言的垃圾污染著我們,他的周圍已積聚了一地煙灰。

  隔壁的美眉敲門進來,怒道:"你們幹嗎呢?老師等你們開會呢!"

  我們幾個如釋重負,連忙順坡下驢,"哎呀,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帥哥很鬱悶,抱怨道:"你還沒請我去食堂吃飯呢!那裡美眉最多了。"他忽然狐疑地轉頭對我說,"你們老師怎麼會星期天開會啊?"

  我被將了一軍,正在遲疑,大胖接了一句:"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管那麼多幹嗎?"我對大胖油然而生敬佩。

  韓宇的行蹤一直飄忽不定,好像蹺課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我雖然和他分手了,但還是會下意識地關注與他有關的一切新聞。教室裡只要有他的身影,我就悵然若失;如果他不出現,我卻會坐立難安。有時,我看見韓宇和廣播台的女生混在一起,他們的大聲說笑在我聽來是如此刺耳。這其中有個外號叫小兔的女生,她是紫萱的室友,身材魁梧,性情豪爽,江湖兄弟不計其數,但是她舞姿曼妙,每次在舞會上不但頗具風韻而且還引人注目,仿佛舞動著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靈魂。不過,她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就是動不動就拍一下韓宇的頭。韓宇起初還躲閃,閃爍的眼光會從我身上一掃而過,估計後來他也習慣了,就不再躲閃,但我每次看見時,心頭總會沒來由地湧上一股怒氣。

  紫萱依然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由於我們系、臨床系和公共衛生系仍繼續上共同的課程,因此每次上課時我們都會坐在同一間教室裡。紫萱愛遲到,我們幾百號人經常向紫萱行注目禮。女生都非常關注紫萱穿了什麼衣服、梳了什麼髮型、戴了什麼別致的髮卡,還如數家珍,並且紫萱的這些服飾也成為全年級女生追趕時尚的風向標。她曾經穿過一條很酷的牛仔褲,右腿上有一條張牙舞爪的龍,這讓我每次見到她都情不自禁地看她修長而猙獰的雙腿。

  隨著才藝慢慢顯露,紫萱成為學校各項文藝演出的當紅小旦、深受老師和同學喜歡的節目主持人。紫萱並非小肚雞腸的人,更非小家碧玉,她具有一種豪邁的氣質,所以很多時候她都落落大方,見到像我這樣的無名小輩也表現得和藹可親。

  又一門令我厭煩的課程隆重登場了,那就是《藥理學》。其實我並不煩上大課,只是每次做實驗都要和小白鼠做搏鬥,這頗令人頭疼。本來我對那些可憐的小白鼠還很同情,因為每次我們做完實驗後,老師大多要求我們立即給小白鼠執行死刑,不管是頸椎法還是注射空氣,它們都很可憐。直到某一個晚上,被它們驚嚇了後,我徹底改變了以前的看法,開始質疑自己那異常廉價的同情心。

  傾慕紫萱的男生很多,甚至還有男生為討她的歡心,特地從實驗課上偷了四隻小白鼠,送給她們宿舍豢養。

  紫萱的宿舍在五樓的東側,而我們的宿舍在最西側,當我們聽說她的小白鼠逃走後雖驚恐了一番,但看在相距遙遠的分上,並未放在心上。

  期中考試來臨,我回顧了一下自己前半學期的所作所為,這才發現原來我除了掙扎以外,竟是一事無成。我看著《免疫學》課本上的IgM、CD,它們既不認識我,我也好像從未見過它們,不禁越看那些免疫因數越覺得無趣。熬到半夜兩點,我仍對它們全無印象,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宿舍,寄希望于明天發生點兒奇跡。等我躺到床上,睡意襲來時,朦朦朧朧之中,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頭上亂拱,迷迷糊糊之中我順手一摸,天,一個毛茸茸、熱乎乎的小東西從我指尖溜走了。我猛地一下被嚇醒了,厲聲尖叫起來。

  大胖、小胖和老江也被我的淒慘叫聲嚇醒了,從蚊帳裡伸出頭來,看見我表情驚恐、衣衫不整、哆哆嗦嗦地站在地上。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後,她們比我還激動,紛紛指手畫腳,出謀劃策,卻沒有一個人從被窩裡鑽出來與我一起奮戰,我當時覺得真是遇人不淑。

  於是,在她們的唧唧喳喳聲中,我好幾次差點兒就抓住了那個小傢伙,但由於我天生就不忍心用手和它做親密接觸而放棄。後來,它好像沒有動靜了,我也實在累得不行了,於是決定聽之任之,再次躺在已慘遭它蹂躪的被窩裡,用被子將頭緊緊地蒙住,耳朵卻豎起來,非常警惕地聽著四周的動靜。忽然,我感覺到頭頂上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說時遲那時快,我猛地用毛巾將那個潛伏著的敵人捂住了。就這樣,我的驚惶之夜結束了。

  室友們都強烈要求把這只小白鼠從五樓上扔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我並沒有同意,還是把它裝進了一個小紙箱,在聆聽了一夜它撓紙箱的聲音後,第二天一早我把它送回了紫萱的宿舍。

  接下來的考試對我來說像晴天霹靂一樣,我猶如一個目不識丁的人一樣對著試卷發呆,每個字我都認識,組合起來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還好大多是選擇題,我可以用各種方法得到答案,比如默念一個字,數一數筆劃,如果是3的倍數就選C,是4的倍數就選D;還有就是抓鬮。可是這樣回答起來速度實在太快了,當我又疊了數隻紙鶴、百無聊賴之時,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同學,你哪裡不舒服嗎?"

  我猛然驚醒,趕緊回答:"嗯,肚子有點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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