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59)_恨安妮

五十九

　　秦小寶轉身對我說："你就老實呆在這兒，哪也不要去，聽見沒？"

　　我沒回答他。但是也沒反駁。秦小寶笑笑，對那個叫沈客女人說："幫我照看好這個小朋友，我去準備演出。"

　　沈客點頭，說，"好。"

　　然後秦小寶離開了，我獨自一人坐在了吧台的凳子上。

　　沈客打量著我，然後她問我："你晚上沒課嗎？"

　　我沒理會她，我的眼神到處探測，試圖找到秦小寶的身影。但是這會兒我又想起秦小寶交代她的話，他說這個老闆娘是收養他的人，不可以對她不禮貌。於是我勉強回答了她，我說："有課，但是太悶了我不想去。"

　　她顯然是沒想到隔了好一會兒我還會回答她的問題。於是她笑笑。然後她又問我："你想喝什麼？"

　　我淡然地說："不用了。"

　　"不喝東西，也不去玩，那裡來這裡是想做什麼呢？"

　　我回答了一句："我只是想來聽他唱歌的。"

　　但是她還是把一杯東西遞到我面前，我抬頭看她，她對我笑了笑，說："不是酒，是橙汁。"

　　我這才接過來，禮貌地對她說了聲："謝謝你。"

　　她微笑著說："以後要是悶的話，你可以經常來這裡，但是首先要保證好好學習才可以。"

　　我又撇撇嘴，沒說話。可能她是明白我嫌她很囉嗦。於是就笑笑，不再與我說話。

　　這就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的交談。她給我的印象是很溫和，我想我以前可能真的是誤解了她，我以前以為她僅僅是一個俗氣的有錢的老女人，現在我覺得也許真的像秦小寶說的，她是個很好的很善良的女人。

　　後來我又去過那個酒吧好多次，當然和她也都是像以前那麼簡單地說上幾句話。我們正式的第二次談話其實是在我高考之後。那時候秦小寶已經在我家住了一年多了。

　　我的養母，也就是我媽，我其實已經當她是親生母親一樣了，她的母親，也就是我鄉下的外婆病危了，所以我媽和我爸又丟下我一個人在家，他們都去守著外婆去了。

　　那個晚上要是不下那麼大的雨或許會好一點，我這樣想。因為我真是害怕下雨天，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我就是害怕。

　　我們家一個人都沒有，我想去秦小寶的房間裡找他，但是他不在。我想或許他去酒吧唱歌了。於是我穿上雨衣，拿上手點筒，我想去酒吧找他。

　　一路上其實我很害怕，因為不但下著大雨還打雷，我最害怕這樣的天氣了，以前這樣的天氣如果我在學校，我爸我媽就會去學校接我。但是現在只有我自己一個。

　　等我找到酒吧的時候，那裡正準備關門打烊，秦小寶並不在，我看見那個女人用驚訝的目光打量我，她問："蘭朵？你怎麼來了？"

　　我凍的渾身發抖，我跟她說："我，我是來找秦小寶的。"

　　"小寶？他今天晚上沒來啊，而且酒吧我已經準備賣掉了，他不會再繼續唱歌了，怎麼，他沒告訴你嗎？"

　　"那他去了哪裡？"

　　"我也不知道啊，他也沒告訴我，他不是住在你家裡的嗎？"她這麼回答我。

　　我很沮喪，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沒想到他居然不在，然後我跟她說："那好吧，我走了。"

　　我轉身離開了酒吧，才走了幾步，我就聽見後面傳來追上來的腳步聲，我回頭，看到是那個女人，她問："你這麼晚還要自己一個人回去嗎？"

　　我點點頭，說："是的。"

　　她問："你為什麼這麼晚出來找小寶，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家裡沒人，所以來找他。"

　　"你家裡沒人？"她問。

　　"是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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