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55)_恨安妮

五十五

　　沈客又說："這幾天客人都點名要你唱歌呢，我去了你住的地方找你，有個小女孩告訴我說你不住在那了，是嗎？"

　　我說，"我還住在那呢，昨天太累，在家睡覺呢，就沒出來。"

　　"你還住在那？那為什麼那小孩說你不在啊？哎，奇了怪了。"

　　"呵呵。"我笑，說著："可能是她不知道吧，我出去轉轉，你忙吧。"

　　沈客點頭，說，"好，你去吧。"

　　我就一個人在酒吧裡溜達起來。事實上，我白天在一家公司上班，晚上是這酒吧的歌手。在這裡唱歌是我兼職的工作。

　　這天晚上的客人很多，很多女孩子過來搭訕，一個塗著鮮紅指甲油的女孩過來搭我的肩，笑著問："帥哥，今天晚上唱什麼歌啊？"

　　我躲避掉她的手，禮貌回答："等著聽不就知道了。"

　　總是會遇到這樣的事。我一向只是笑笑或者和她們閒扯幾句，我知道她們僅僅迷戀我的外表和我的神秘，再或者她們覺得這樣很好玩。我討厭她們，但是我不能開罪客人。這就是生活，很多人為了生存要忍耐，這忍耐包括你無法選擇不去理睬誰。這是我覺得生活痛苦的一部分。

　　演出到十一點才結束，我走出酒吧門的時候已經餓得很厲害，覺得胃很空，我只想趕快吃點東西，但是很多飯店都已經關門了。沈客說："要不你跟我回家，我做飯給你吃？"

　　我說，"不用了，你也夠累的，早點休息吧。"

　　我買了一個麵包充饑，然後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去。到家門前下車，我發現自己房間的燈居然亮著。我覺得很奇怪，我記得走的時候明明鎖了門的。於是我走近門邊，看見門是虛掩的，然後我推門，看見一個身影趴在鋼琴邊睡著了，是蘭朵，房東家的那個小女孩。

　　她睡在自己的課本上。大概聽見了我的腳步聲，她醒了過來，看了看我，說："哦，你回來了，怎麼那麼晚？"

　　我說："我每天都這麼晚啊，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

　　"我在這邊寫作業啊。"她說。

　　"什麼啊，你在鋼琴上寫作業？"

　　"當然了，不然能在哪裡寫，你房間連張桌子也不買，小氣鬼。"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氣呼呼的。

　　我無奈地笑笑，"喂，我不買桌子沒問題，問題是，你為什麼要跑我房間裡寫啊，自己家不可以寫嗎，那麼晚了，你爸爸媽媽呢？怎麼不管你？"

　　蘭朵伸伸懶腰，說："他們啊，去鄉下看外婆了，我自己在家裡害怕啊，就跑到你這邊來了，誰知道你不在家，我就開門了。"

　　"在我家還不是只有你自己？難道不是一樣害怕啊？"我感到奇怪地問。

　　蘭朵有些不耐煩："喂，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多問題，我就是想在這裡寫作業不可以嗎？這是我家的房子，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大不了房租少收你一點。"

　　"蠻橫。"我說。

　　"我就蠻橫怎麼了，我高興。"蘭朵站起來。

　　我笑，說："好好好，隨便你。"

　　她不理睬我，逕自朝廚房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說："我做了好吃的東西，你要不要吃？"

　　"什麼？在哪裡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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