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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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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上纏紅綢的兵卒揮槍齊沖過來,震耳欲聾的裂帛之聲和慘叫聲頓時響成一片,曹雲的人全部被刀砍槍紮喪命。 黛妃氣極敗壞地大叫:「把曹雲給我砍了,碎屍萬段!」 金蘭急忙阻攔:「娘,曹雲現在不能死,朝裡還有他的同黨。」說完,無意中看了一眼長公主,長公主早氣得顏色更變。 有人把曹雲押過來,長公主走過去劈頭就是幾個耳光,曹雲嘴角冒著鮮血哈哈慘笑,長公主奪過一名武將的寶劍要殺曹雲,被金蘭攔住。長公主扔下寶劍,氣極敗壞地頓足而去。 [7] ◆ 大明洪武二十六年七月初七 夜 這一夜對於藍心月來說是難熬的, 她在房間裡不停地走著。燭臺上的蠟燭火苗還在一躥一躥地燃燒,把床上放著的那件龍袍映得一明一暗,像隱藏著某種玄機。 「曹雲,我的深仇大恨就寄託在你的身上了,千萬不要辜負了我的希望。王狄,如果你這次殺了朱元璋,我可以不跟你記仇,甚至可以給你高官厚祿,你和白小酌也可以風風光光地離開南京。」藍心月說著,慢慢走向燭臺閉上眼睛,虔誠地雙手合什,「燈上三尺有神靈,在此路過的菩薩保佑我藍心月報仇雪恨,保佑曹雲做得九五之尊,我藍心月願意初一、十五燒香吃齋,一心向善!」 突然,燭苗被一陣風吹滅,藍心月驚懼地睜開眼,眼前一縷青煙扶搖直上。 「天哪,難道我又白廢心機了?」藍心月愣怔片刻,突然意識到什麼,回身拿起床上的龍袍,然後走向另一側的床頭,她用手摳動了一個暗藏的機關,床邊的牆閃出一道窄窄的暗門,待她側身走進去,暗門又恢復如初。 這個暗道一直通向曹府後院,本是藍玉當年為防不測所設。 藍心月恢復成醜陋的銘兒,從暗道裡出來摸黑向秦淮河邊的風月舫走去。 風月舫裡依舊是熱鬧場面,瓶兒從一扇門裡出來緊張地尋找銘兒,對客人們要茶的聲音聽而不聞。一位客人返身抓住瓶兒的胳膊,瓶兒抬手把他的手打下去。 「呵,小妖精今天怎麼了?脾氣還挺大。」 「少動手動腳的,姑奶奶我有要緊的事。」瓶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大廳門口,剛要開門,銘兒卻推門而入。瓶兒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銘兒的神色,銘兒也意識到什麼,拉了她的手走到自己的房間。 銘兒關上門故作鎮定地坐下:「瓶兒,有事嗎?」 瓶兒驚慌地說:「銘兒姐,你剛才去哪兒了?大事不好,我剛才聽一位客爺說,曹將軍在棲霞山要殺皇上……」 銘兒沒想到消息傳得如此之快,情不自禁站起身:「還說什麼?」 「說……說他被人當場拿住,帶去的人也全都死了,銘兒姐,這是真的嗎?」 銘兒聽罷已經明白曹雲和王狄全都失敗,不由頹廢地坐下。 「銘兒姐,這是真的嗎?」 半晌,銘兒魂不守舍地說:「我……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呢?曹將軍那麼大的官,又這麼有錢,幹嗎做傻事呢?這不可能。」 「老天不遂我願,我也覺得不可能。」 瓶兒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銘兒,關切地說:「銘兒姐,聽說曹將軍已經押到了大理寺,你……跟他……會不會牽連到你呀?你快躲躲吧,保命要緊!」 銘兒鎮定下來:「瓶兒,你不要多想,我跟他只是朋友,不,只是生意上的來往,不會有事的。」 瓶兒不相信地看著銘兒:「真的?」 銘兒突然意識到什麼,陰森地道:「你想說什麼?是不是懷疑我?」 瓶兒不敢看她的眼睛,急忙搖頭:「沒有,沒有,銘兒姐……我走了,客人們等著要茶呢。」說完,慌張地走了出去。 銘兒突然用惡毒的眼神看著瓶兒的背影,心裡閃過一個狠毒的念頭:「曹雲不會把我供出來的,這個小東西……卻是個禍害。」 [8] ◆ 大明洪武二十六年七月十三 上午 朱元璋板著臉坐在龍椅之上,威嚴地看著殿內的文武百官,眾人知道他這些天一直為曹雲的事不快,誰也不敢多言。 朱元璋看著眾人的樣子,更是來氣:「審問曹雲的事可有進展?」 眾人不敢抬頭,大殿內的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朱元璋一時火起,剛要發怒,忽聽小太監在殿外一聲長宣:「大理寺卿劉文炳覲見——」 眾人像撈到救命稻草一般扭頭看去,劉文炳急匆匆從殿下跑來跪下:「皇上,大理寺經過幾日審訊,曹雲對刺君殺駕一事起初至死不招,後來……後來供認不諱。」劉文炳說著,拿出一個奏摺捧至額前。 陸子厚下殿拿過奏摺遞給朱元璋,朱元璋翻開奏摺快速流覽了一遍,把奏摺又扔在龍案上。 「皇上,這次審訊細緻入微,應該沒有什麼遺漏。」劉火炳小心地說。 「應該是什麼意思?朕不想聽到這兩個字,曹雲為什麼沒有供出幕後指使?」朱元璋面沉似水。 「這……皇上,微臣也這麼問過曹雲,曹雲否認有人唆教指使,俱是他一人所為,而且態度甚是堅決。」 「如此說來,曹雲更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從買風月舫到毀滅證據,又巧取軍中十萬兩白銀,從指使手下火燒掬霞坊企圖害死金蘭公主,又到棲霞山行刺,如此龐大的計畫怎麼可能是一人所能為?眾位卿家,你們認為這可能嗎?」朱元璋威嚴地看著眾人。 文武百官相互看看,不敢妄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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