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在香榭麗舍等你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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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一樣?」夏晴幾乎收不住唇角的抽搐,「我們不都是為了香榭麗舍而犧牲的女人嗎?不都是你口口聲聲說過愛的女人嗎?你說你愛我,我怎麼相信?」 「因為你和我一樣愛香榭麗舍,你也甘願為了香榭麗舍而犧牲自己。」 展望望著她,目光沉痛。 夏晴並不知道展望是不是跟楊銘貞說過愛,可是她大膽地這樣推測。看著展望糾結的臉,沉痛的目光,其實,她很希望他出言反駁她,推倒她之前一切可怕的想法,可是他只是深深地看著她,不再言語。 有了愛她的理由,不代表就是愛她,夏晴已經不會那樣天真地相信,職場之上,還有誰對誰真心相待。 夏晴深深吸一口氣,「展望,對自己好點兒,因為一輩子不長;對身邊的人好點兒,因為下輩子不一定能夠遇見。」 她並不再奢望展望能夠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展望怔住,凝望著夏晴。夏晴卻轉身離開,一抬眼間,正見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她的身子仿佛是在戰抖,昏暗的光照在她一雙眼眸中,冷森森的,一襲黑色的短禮服仿佛是暗夜裡的幽靈,直直逼視著她。 是陸憂璿。 「憂璿。」夏晴叫了一聲,陸憂璿卻轉身跑去。 「憂璿。」夏晴連忙追出去。 她聽到了嗎?聽到了她與展望的全部對話嗎?那麼展望信誓旦旦地說愛她,自然也被她聽到了,那麼才好轉一些的憂璿,是不是又要變回去? 展望隨著追了出去,陸憂璿穿過走廊,跑回牡丹廳。夏晴緊跟著跑進來,依然喧囂的大廳,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腕, 夏晴側首看去,只見陸澤磊穿著一身休閒裝,出現在自己身邊。陸澤磊嚴肅地看著她,他並沒有刻意地迎合今天的場合。最近的陸澤磊異常沉默,自從與夏晴吵過一架,他們的關係仿佛又回到了冰點。 「澤磊,你來了就好。」夏晴似乎忘記了陸憂璿。陸澤磊的眼光深深的,他明亮的眼睛,很少這樣深沉。 展望隨著走進來,看到陸澤磊,眉心稍稍一凝。陸澤磊看著夏晴的眼神,異樣的難過,好像看過了這一眼,就再也沒有以後。 這樣的目光,不該發生在他們之間。 夏晴卻似乎恍然不覺,她只是看著他,看著他濃郁憂傷的眼。忽然,那與她對視的眸子一緊,眉心微皺,夏晴只感到身子被陸澤磊猛力拉過去,隨後,便是一聲悶響。 夏晴一驚,連忙回頭看去。 並不尖銳的悶響,卻令喧鬧的牡丹廳頓時鴉雀無聲,夏晴震驚地睜大雙眼。 「澤磊……」她一聲驚呼,只見陸澤磊慢慢地滑到在地上。陸憂璿蒼白的臉逐漸露出來,她亦驚恐地瞪大眼睛,手上,有鮮紅的血一滴滴滴在地板上,染紅了米色的大理石。 陸澤磊倒地,右肋下方插著一把明亮鋒銳的水果刀。 「澤磊……」夏晴感到全身一軟。她暈血,可是依然支撐著奪步到陸澤磊身邊,「澤磊……」 她抬頭看陸憂璿。她不敢相信,陸憂璿竟然要殺她,竟然會極端到這樣的程度。 陸憂璿愣住了,一雙眼睛失神地閃動著。她的身子依然在戰抖。她看著手上哥哥的血,忽然大叫一聲向外沖去。 展望連忙攔住了她,「憂璿冷靜。」 陸憂璿似乎已經失去心智般猛力地搖著頭,「我殺人了,殺人了,我殺了自己的哥哥!我殺了哥哥……」 氣息逐漸不勻,身子一倒,昏厥在展望的懷中。 陸澤磊身邊圍滿了人,夏晴哭喊著,「打電話,快,叫救護車。」 香榭麗舍陷入到一片慌亂中,對於這樣的突發事件楊昊也是始料未及。 他蹲在夏晴身邊,「別急,水果刀不長,應該沒事。」 陸澤磊的眼睛半睜半閉,卻依然看著夏晴。他似乎真的有話要說,蒼白的、失去血色的嘴唇顫動著,只是發不出聲音。 「澤磊,你千萬不能有事,不然我怎麼對得起你爸爸。」夏晴的眼淚落在陸澤磊臉上,滑到他的唇邊,「澤磊,你有話要和我說是不是?你堅持住,堅持住……」 澤磊,你一定要堅持住! 夏晴的心,如同跌落到萬丈深淵。 幾個月前,也是這樣一個喧鬧、喜慶的日子,深夜裡,她失去了陸輝,她原本以為的依靠。 今天,同樣是純白色的訂婚禮,純白依舊,血色不褪。陸澤磊的血染紅了米色的地磚,和散落在地磚上的白色絲紗,還有自己的心。 她很害怕,很久,她都沒有感覺到這樣的慌亂。 …… 陸澤磊被送到醫院,還好,沒有傷到肝臟,只是失血過多,只要傷口癒合了,應該沒有大礙。 還好,不然她怎麼對得起陸輝? 整夜,她都待在陸澤磊的病房裡,只開了一盞小燈,沒想到,陸憂璿對自己的恨這樣深,都說90後想到什麼做什麼,從不考慮後果,看來果真如此。而陸澤磊的眼神,也在她的眼前反復出現,令她忐忑不安。 有輕微的敲門聲,夏晴說了聲進來,兩個人影閃進門來,是展望和陸憂璿。陸憂璿只是昏倒了,已經醒過來很久,只是一直不敢走進來。她仍然怯怯的,似乎還在驚嚇之中。展望說:「我先送憂璿回去,有事就打我電話。」 夏晴看著憂璿。她雖然有些膽怯,卻明顯已經平靜了。夏晴點點頭,卻對陸憂璿道:「憂璿,你真的恨我恨到要殺我嗎?」 陸憂璿輕輕搖著頭,似乎也不敢相信她當時的舉動,「我不知道,不知道……」 「我想你並不想殺我,是一時衝動。」夏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陸澤磊。 「我不想殺你,可是並不代表我不恨你,我長這麼大只愛展叔叔,所以我不能不恨你。」陸憂璿嘴硬,可是心顯然已經沒有那麼堅強,這一刀若說是刺在陸澤磊身上,倒不如說是刺在了憂璿自己的心上。 這件事對她的震動一定很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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