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榭麗舍等你(95)_憂然

九十五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陸澤磊不解地看向夏晴。為什麼這個人會是這樣一副監控的嘴臉？他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

　　夏晴避開陸澤磊的眼光，楊昊卻不依不饒，「夏晴，我只答應你回家，可沒答應你去展望家。」

　　夏晴只怕他說出什麼更加不堪的話來，轉身而去。陸澤磊跟在夏晴身後，楊昊的聲音幽幽傳來，好像寒風裡夾雜的沙粒，抽打在夏晴的耳邊，「別想著我走了你就可以跑過去，呵，你的行蹤我一清二楚，沒什麼能瞞得住我，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隨著是車門關閉的聲音，引擎的聲音依舊張揚。

　　夏晴深深吸一口氣，冬末，氣息乾澀。

　　她回到家，將門關上。

　　陸澤磊便問：「他到底是什麼人？你們……」

　　他沒有說出口，夏晴卻知道他想問的。

　　「別問了澤磊。」夏晴無力地走到沙發前坐下。她閉目，輕輕按著額頭。

　　「那天你說你又不回來了，我以為你又是去了展叔叔家。我想憂璿也是這樣認為的才又跑去了展叔叔那裡。」陸澤磊有些猶豫，那雙明亮好看的眼睛暗淡無光，「可我打電話給憂璿，她卻說你不在那裡，我本來……」

　　他咬唇沒有說下去，本來，他是滿懷欣喜地等著夏晴回來，她沒有在展望家，那麼他們沒有什麼的，是不是？

　　可是，楊昊卻出現在門口，說話的口氣，儼然是夏晴的什麼人。

　　「他到底是誰？憑什麼管你去哪裡？」陸澤磊還是忍不住要問，楊昊，他自然沒有好印象。

　　「我說了，不要再問了。」夏晴無法面對陸澤磊的眼神，更不能回復他的一字一句。

　　在香榭麗舍，她愧對陸輝；在這個家裡她愧對陸澤磊、陸憂璿；在展望面前，她無顏面對。

　　「難道，你們……」越是這樣，陸澤磊的心裡越是有可怕的想法，「那天晚上，你不會是在這個男人那裡吧？」

　　一語正中要害。

　　夏晴猛地睜眼，回眼看著陸澤磊。這個有別於他年齡成熟敏感的孩子，的確也擁有一雙透視眼，仿佛能看進她的心裡。

　　她澀然苦笑，自己的心，原來竟是這樣透明，任誰都能輕而易舉地看破嗎？

　　夏晴的眼神令陸澤磊驚顫。他並不知道什麼，可是夏晴的眼神卻告訴他，他說得都沒有錯！

　　「你們真的……」陸澤磊顫聲道。

　　夏晴別開眼，轉過身去，「澤磊，不要再說了。」

　　她的聲音沉沉的，沉重得心臟幾乎不能負荷。

　　陸澤磊牙關緊咬，「你……」

　　「澤磊，留一點兒空間和尊嚴給我，可以嗎？」夏晴鄙視自己，鄙視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尊嚴，現在的她，哪裡還有臉談什麼尊嚴！

　　背後是許久的一陣沉默。

　　屋內晃得刺眼的燈光諷刺地照映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陸澤磊暗暗低下眼睛，「為什麼……」

　　夏晴只有一聲抽泣，轉身上樓。

　　為什麼？為了香榭麗舍，為了自己的無能埋單！

　　澤磊，我只希望到時候，能將一個完好無損、甚至蒸蒸日上的香榭麗舍交還在你的手上。

　　……

　　一夜，一夜深宵。

　　早上她與陸澤磊靜默地吃完一頓早飯，什麼也沒有說。

　　香榭麗舍依舊在冬日的寒冷中佇立。

　　夏晴一早接到許多電話，要和香榭麗舍簽訂住房協議，並且接下了一些宴會的訂單。劉玉寒那裡也是一樣，忽然變得忙碌而門庭若市。

　　上門拜訪的亦不在少數。

　　夏晴靜下心來想，很多打來電話要簽住房協定的新客戶，都是昨天楊昊介紹她認識的商界名流。

　　有些雖然不是什麼國際大公司，卻也有不小的規模。

　　還好，楊昊還算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不然，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如此出賣自己。

　　媒體的風向也轉得夠迅速，秦琴同意私下和解，並承認是自己錯在先，沒能證實客人不在房中，侵犯了客人的隱私權，與香榭麗舍無關。

　　法國客人的投訴也被擺平，紫色鬱金香事件自然也被平息下去，招妓事件，被說成誤會一場，不過是男女朋友吵架，男友就說女友是妓女，要酒店趕出去。

　　香榭麗舍含冤的報導，充斥在各個媒體，夏晴松一口氣的同時，也感到可怕。

　　這就是職場，這就是行業潛規則。

　　這樣的事情，誰說只有娛樂圈才有？

　　她看不起自己，可是，她又慶倖自己沒有意氣用事，選擇了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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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榭麗舍有了好轉的跡象，人心也自然穩定了，果然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楊昊坐在咖啡廳優雅地喝著咖啡，夏晴來得晚一些，坐在他的對面。

　　「你不要謝謝我嗎？」楊昊看著她，微微仰著眉。

　　夏晴卻面無表情，「我們是公平交易，不存在什麼感謝，如果你想聽我對你千恩萬謝，那麼現在就去撕掉那份協議。」

　　楊昊一怔，隨即微笑地站起身，走到夏晴身邊坐下。幽暗的咖啡廳角落，一雙藍色的眼睛近在眼前，「謝謝才值幾個錢？」

　　手指勾住夏晴的臉，迫使她仰頭望著自己，縱然，她的眼中只有冷冷的冰淩。

　　「你，可是價值連城的。」楊昊說著，嘴唇覆下來。夏晴想要躲開，卻被他狠狠地扳住臉頰。

　　大庭廣眾之下，雖然是在一個角落裡，卻依然躲不開旁人的目光。夏晴試圖推開他，緊緊閉著雙唇，抵抗他的侵襲。

　　身子被他緊緊圈住，她用力掙扎，目光忽地頓住。

　　不遠處，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昏暗的燈光下。

　　眼裡的驚濤駭浪被生生壓抑著，卻依舊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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