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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夏晴似乎忘卻了酒店中的是是非非,每一次面對陸澤磊,她似乎都由衷地感到輕鬆快意。

  「澤磊,雖然……我問過你,可我還是想問,你究竟是因為什麼對我改觀的啊?我不相信是因為展望的幾句話。」夏晴低頭看了看胸前的水晶鏈子,「是不是因為這個?」

  陸澤磊喝口冰水,「因為……我知道爸爸是真的愛你的人,而不是你的年輕美貌,而你也是真的愛他。」

  「愛?呵呵,你一個未成年人懂什麼愛?」夏晴打趣他,卻有一點兒感動。

  陸澤磊低著頭,始終看不見他的眼睛,「你真那麼想知道嗎?」

  夏晴點頭應聲。陸澤磊淡淡地說:「我真的很難想像,如果我不在你要怎麼過,我想,這應該是我對你這麼嚴厲的原因吧。不知道這一輩子能陪你多久,我不在時,你也一定要勇敢地過下去。」

  夏晴的心莫名一痛,陸澤磊的聲音柔韌,念起一段情話好像是冬日暖暖的咖啡,濃郁而縹緲。

  「你說什麼……」

  他說什麼,她聽不懂。

  「我爸爸的日記,總是斷斷續續地寫,可能是想和媽媽學吧。可是卻不能堅持,而且每次都寫得很短。爸爸說,在你畢業實習的時候,他沒有讓你來香榭麗舍,很嚴厲地要你靠自己完成實習和論文。在那篇日記的最後,寫的就是這段話。」

  夏晴手中銀色的勺子掉在桌上,她癡愣地看著陸澤磊,一時難以回神。

  「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她的神色哀傷,眼淚頃刻之間盈滿眼眶。陸澤磊道:「我真的很難想像,如果我不在你要怎麼過,我想,這應該是我對你這麼嚴厲的原因吧。不知道這一輩子能陪你多久,我不在時,你也一定要勇敢地過下去。」

  眼淚一滴滴地掉在手背上,她雙手戰抖,咬緊嘴唇,「為什麼我沒見過這本日記?」

  「在收拾遺物的時候,我收起來了。」陸澤磊說得緩慢,卻好像若無其事。

  夏晴的身子早已經僵直——不知道這一輩子能陪你多久,我不在時,你也一定要勇敢地過下去。

  難道他早就預見到要離開她嗎?還是因為兩個人十五歲的年齡差距?

  她目光凝視在前方,卻空洞無光。

  肩上,突然一陣溫暖,修長的手指撫慰著她肩膀的柔弱。

  她抬眼看去,只見陸澤磊靜靜地站在了自己身旁,俯望的目光被咖啡廳裡迷離的燈光縈繞,映出他眼裡的憐惜。

  這樣的目光,在一個十六歲孩子的眼裡,卻顯得太過哀涼。

  「我們走吧。」

  陸澤磊淡淡地說,夏晴失神地點頭。一路上,她不知是如何走回家的,只知道他們兩個人沒有再說一句話。

  回到家,並不見陸憂璿。

  夏晴叫來張阿姨,「憂璿呢?」

  「剛才展總來過了,憂璿小姐好像追著展總出去了。」

  張阿姨答得謹慎,夏晴觀察她的表情卻心知沒有那麼簡單。而且,展望來做什麼呢?一種不祥的預感沖入心間,楊昊那張猥瑣的臉亦在眼前一閃而過。

  「澤磊,我去酒店。」夏晴沒等喘一口氣,就向門口走去,才走出兩步,就聽門劇烈地一響。

  陸憂璿一身怒氣,眼神淩厲如刀。夏晴一怔,來不及詢問,陸憂璿便一個箭步沖到夏晴身前,「不要臉!」

  夏晴見她雙眼紅腫,臉上因為淚水而有微微凍紅。

  「憂璿,你……」

  耳邊脆生生的一響,頓時生疼,夏晴向一邊倒去,仰頭看陸憂璿。陸憂璿因氣憤而戰抖著身子,悲傷仿佛染滿了她的臉。她咬緊嘴唇,手裡攥著一張幾乎破敗的紙……

  「你又幹什麼,陸憂璿!」陸澤磊沖過來,擋在夏晴身前。夏晴不記得這是陸憂璿第幾次打她,第二次還是第三次?她無心去想,只是這一次的陸憂璿似乎格外悲憤,好像是才從地府鬼門走過一般。

  她從沒見過她這樣,從沒見過她如此歇斯底里的樣子。

  「賤人,哥,我真不明白,你們男人,怎麼都會被她迷住了?連你也是!難道你忘了爸爸的死嗎?難道你忘了她真的有可能是兇手嗎?」

  「夠了,憂璿!」陸澤磊打斷她,「你怎麼了憂璿,前段時間不是好好的,我以為你想通了,可你怎麼還是這樣?」

  「哥!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你們全都被她迷惑,全都幫著她,爸爸是這樣,你是這樣,就連展叔叔也是這樣!」

  果然又是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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