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在回憶裡等你 | 上頁 下頁


  「你看,我說吧,司徒的招牌動作,剛才我們還抱頭痛哭了一場。」吳江對林靜笑道。

  司徒玦鬆開林靜,說道:「還是你把持得住,剛才吳江哭得我衣服濕了一片,真沒辦法。」

  林靜也是一臉笑意,「三年不見,這個擁抱就這麼草草結束?我還以為會有更多表示。」

  「那是我控制住了,我一激動起來就咬人。」

  三人說說笑笑著坐回車裡。林靜執方向盤,司徒玦坐在後座,還沒從強烈的情緒反差中脫離出來,興致高昂地,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你們怎麼一塊兒來了?約好的?林靜你還在檢察院嗎?本來不是說要留在上海的嗎?你來機場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喋喋不休的像個孩子,好像這樣就能把這一刻的喜悅維持得更久一些,自己也就可以在這樣的興高采烈中賴得更久。

  一連串地問了好幾個問題,她才發覺前座的兩位男士都沒顧上回答,林靜的眼睛仿佛看向左側某個地方,吳江也是。

  司徒玦好奇地順著他們的視線望過去,那個角度的位置除了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之外再沒有別的,就在她看過去的時候,機場的一個工作人員走向那輛車,敲了敲車窗,似乎是在提醒該處不允許停車。

  林靜這才感覺到司徒玦的話停了下來,他微微回過頭笑道:「我說嘛,那裡應該是不讓停車的……司徒,你的問題說得太快了,急什麼,有大把時間可以慢慢聊。對了,你今天的香水味相當不錯。」

  司徒玦懶懶地倚在座位上看著他,永遠不疾不徐,不錯過每一個細節,這就是林靜。「你喜歡?那我送給你女朋友,不過一瓶也許不夠哦。」她假裝心無旁騖地開著玩笑,假裝在車子離開之前沒有看到那輛吸引了前排座位兩個男人目光的雷克薩斯開啟又合上的車門。

  「哈哈,特定的味道用在特定的人身上才有吸引力。」

  「算了吧,你明明是怕一瓶不夠,導致分配不均。林靜,人家吳醫生都要結婚了,你呢?」

  「說不定也快了。」林靜半真半假地說。

  「真的?上個月在MSN上還聽你說沒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一眨眼就『快了』?」司徒玦一臉狐疑,毫不掩飾自己的八卦態度。

  林靜說:「所以你要祝我好運。」

  車子開上了機場高速,林靜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司徒,你這次回來住哪兒?」

  吳江側身看著後座上的她,「不如住我家?」

  「神經。」司徒笑駡道,「我再喪盡天良也不會住進一個幾天後就要結婚的男人家裡。你們放心,我誰都不打擾。我……我一早就訂了酒店。」

  吳江和林靜都沒有再出聲。司徒玦知道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這座城市,她生於斯長於斯,且不說父母健在,還有無數的親朋好友、同學舊識分佈在這城市的各個角落,可她只能住在酒店。一個重回故鄉的異鄉人,任誰都會覺得有幾分奇怪吧。

  「哦,林靜,琳西讓我代她問候你。你早些定下來,我想她也是高興的,畢竟可以徹底了卻一樁心事。」

  琳西是林靜在美國的時候相處時間最為長久的一個女朋友,她是第三代華人移民,跟司徒玦也很是要好。司徒玦一度以為自己這兩個朋友一定會修成正果,沒料到三年前林靜回國,和琳西的關係也結束了。琳西是個要強的女孩,司徒玦勸過她挽留林靜,或者跟林靜好好談一談,但是她沒有。林靜走後,她再也沒有聯繫過他,可司徒玦卻見過她醉後的眼淚和脆弱,最終琳西嫁給了一個旅美的加拿大華人。

  琳西曾對司徒玦說,她沒有挽留林靜,也不敢跟他一起回國,是因為她發現了一個事實:林靜是一個好情人,但是他沒有愛過她。

  司徒玦太能理解琳西那種絕望,有些女人,她可以要得很少,不在乎他一無所有,也不在乎為了跟他在一起要克服多少困難,但是她卻必須要那個男人全部的真心,如果沒有,寧可放棄。所以一段時間裡司徒玦對林靜很是不能理解,只不過後來想通了,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又能明白多少。即使林靜辜負了琳西,也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對於司徒玦來說,他還是一個好朋友。

  「琳西,她現在過得好麼?」林靜的語調溫和,一如問候一個老友。

  司徒玦歎了口氣,「挺好的,兒子剛三個月,非常可愛,丈夫也很愛她。」

  林靜說:「真好,她是個好女人,應該得到這樣的幸福。」

  「林靜,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的那個『終結者』?我很好奇。」司徒玦說。

  「好啊。」林靜大方應允,「不出意外的話,吳醫生的婚禮上你就會見到她。」

  「到時你可要給我介紹介紹。」

  「那要看她買不買我的賬啊,她啊,我可說不準。」

  林靜說起那個「她」的時候,既無奈又縱容,那種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情也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司徒玦有些為琳西這麼多年來的心事而感到欷?#91;,不禁笑言道:「我更迫不及待要見到她了。提醒你啊,我回去後一定會很三八地添油加醋給琳西描述的。」

  林靜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吳江插嘴道:「女人的嗜好真是奇怪。」

  「你們都應該乖乖請我吃飯,堵住我的嘴,因為你們實在有太多把柄在我手上,千萬不要在我面前隨便說女人的壞話。別忘了,女人是最小氣的,稍不順心,就會忍不住挑撥離間。」司徒玦揚眉說道。

  「別人難說,你肯定不會。你是我見過的最豁達的女人。」

  司徒玦笑了,「林靜,算你識相,從現在就開始給我戴高帽。」

  「絕對發自肺腑。」

  「那你就錯了,我是個氣量很窄的人,我記恨的事情,一輩子都忘不了。」

  車子終於駛進了市區,時間已經不早了,繁華路段還是相當熱鬧,路燈在眼前無盡延綿,像一條走不完的路。抽身離開的時候不過是牙一咬心一橫的事,回來卻需要太多的勇氣。可是總得有這一天啊,只是不知道七年的時間到底夠不夠久。這次回來定是坎坷之旅,少不了重拾一些她最不願意想起的事,但是,沒有比這更好的開端了,她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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