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紅塵(35)_樁樁

三五

　　堯雨哭笑不得，「你快穿衣服，別加重感冒了。」

　　千塵慌忙穿好衣服就撲到窗前去看。遠遠的樹下有隱約的煙頭火光，她的眼淚嘩的就流了出來，張嘴就想喊。

　　堯雨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千塵，你燒暈了是吧？你爸媽還在樓下呢。」

　　千塵撲上床翻手機，手機不知怎麼被自己關了，她心急地去開機。堯雨忙遞過自己的給她。

　　蕭陽瞧著燈光亮起，在這個秋夜裡，那點燈光是這樣溫暖，這樣明亮。心也跟著亮堂起來，所有的煩躁一掃而空，他癡癡地瞧著，看著窗戶邊閃過千塵熟悉的身影，情緒安定下來。手機突然響了，他急切地接聽。

　　「阿陽啊！」

　　「千塵！」

　　千塵使勁克制住，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吸了吸氣，眼淚汪汪地又朝蕭陽看去，天太黑，蕭陽沒有站在路燈下，她瞧不著，可是她知道他在。千塵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著。

　　「寶寶，你吃點東西早點睡，嗯？」蕭陽低柔的聲音傳來。

　　堯雨歎了口氣，指了指桌上放的粥，低聲說：「路上他買的。」

　　千塵的心裡難受到極點，突然說：「阿陽你等我！」然後就把手機掛了，回過頭對堯雨說：「我要見他，小雨！」

　　堯雨一愣，「你怎麼出去？」

　　千塵咬咬牙，「我從二樓翻下去！」

　　堯雨嚇了一跳，「你瘋了你！」她跑到窗前往下看了看，再回頭看了眼千塵，「你送我出門不就得了？」

　　千塵「撲哧」笑了，可憐兮兮地說：「我都糊塗了。」

　　兩人收拾好，千塵幾口喝完粥，咂了咂嘴，說：「真好吃！」

　　堯雨見她這樣不由失笑，拉住她下了樓，千塵爸媽還在看電視，見千塵和堯雨下樓，不由得問道：「堯雨要走了？這麼晚了，不如在這裡住一晚吧。」

　　「不啦，明天一早公司還有事，阿姨，我會記得你說的話的。」堯雨意有所指地開了口。

　　千塵的母親眉開眼笑，「好，有空多來玩啊！」

　　「媽，我送小雨出門！」千塵小心地說道。

　　「快去快回，衣服穿夠沒有？」千塵的母親看了她一眼，關切地說。

　　「嗯，夠暖了。」千塵說著與堯雨往外面走，堯雨覺得她滿手都是汗，拽得她緊緊地。

　　千塵的母親送到門口，一直看著她倆往外走。千塵不敢回頭，不敢去看蕭陽所在的位置，直到走出了社區，才回頭張望。

　　堯雨機靈地站在社區入口處，往回觀察著，轉頭對千塵說了句，「十分鐘！」

　　千塵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已拉住她走向一邊的樹林。她心裡一暖，低低喚道：「阿陽！」

　　蕭陽緊緊地抱住她，那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蕭陽覺得眼睛有點濕潤。兩個人什麼話都沒說，緊緊地擁抱著一動不動。

　　堯雨看著時間，著急地給他們放哨。

　　對於戀人來說，十分鐘和一秒鐘一樣快，眨眼便到。堯雨不想打斷他倆，又不得不出聲提醒，「千塵，你該回去了。」

　　蕭陽手一緊再鬆開，「千塵，回家，嗯？早點休息。」

　　千塵扯住他的衣裳不肯放，蕭陽摸摸她的臉，語氣放得更柔，「聽話，嗯？」

　　「千塵！」堯雨有點著急，回去晚了，千塵的母親那麼精明，肯定能看出不對勁來，下次自己出馬也不行了。

　　千塵戀戀不捨地鬆手，想說什麼沒說出口，她親了下蕭陽的面頰，轉身就往回跑。蕭陽瞧著她，嘴緊緊地抿著，一直等到看不見千塵的身影，才對堯雨笑笑，「又麻煩你了。」

　　「說什麼呢，走吧！」堯雨手放在褲兜裡，與蕭陽並肩往學校外走。

　　「師兄說，他還有十來天回國。」蕭陽把佟思成的行程告訴了堯雨。

　　「哦，是吧？」堯雨聽了，心裡不知道啥滋味，似乎想見他，又似乎不想見。煩躁的情緒就起來了，「有沒有興趣，喝點酒？」

　　蕭陽吃驚地瞧著堯雨，「你不是喝一杯就醉嗎？」

　　「我沒說我要喝，我想那種酒吧的氣氛！」堯雨不想回家，心裡悶睡不著。

　　蕭陽笑了，「好，我也想。」

　　蕭陽和堯雨來到C大外的酒吧。很久沒來這種喧囂的場合，堯雨一進門就被震耳的音樂聲浪掀得倒退了兩步，她驀然笑了起來，「蕭陽啊，很長時間沒來，不習慣了。」

　　蕭陽朗聲笑了起來，兩人在吧台坐著，他點了半打啤酒，堯雨要了杯水。

　　音樂在DJ的控制下衝擊著人的神經，一浪高過一浪地回蕩在酒吧的每一處角落。這樣的環境不需要說話，蕭陽和堯雨各自想著心事。

　　越是熱鬧心越是寂寞，音樂聲笑聲都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不屬於他倆。蕭陽端著酒轉頭看堯雨，兩人眼中都露出同樣的神色。他突然笑了，打破了這種沉寂，「走，咱倆跳恰恰去！」

　　堯雨呵呵地笑了，與蕭陽下了舞池。她和蕭陽都是跳舞的好手，配合默契，很快就融進了音樂聲中。兩人放聲笑著，跳得眉飛色舞。蕭陽瞧著堯雨，心裡在歎息，堯雨看蕭陽的目光裡何嘗不是一種同情。

　　也許這樣的一舞讓兩人都感覺到發洩後的輕鬆。堯雨跳出了汗，不多時就撐不住了，她喘著氣，拍拍蕭陽的肩，大聲喊道：「累了，蕭陽！痛快！」

　　蕭陽呵呵地笑著，伸手護著堯雨擠出人群。蕭陽大聲對堯雨說：「你不會喝酒真是可惜！」

　　「我會呢！就是酒量淺，喝了酒就容易出狀況，酒品太差，不敢喝！」堯雨笑著回答。

　　「想不想喝？」

　　「好！啜兩口！不喝也想拿著酒瓶晃蕩！」

　　蕭陽遞過來一瓶啤酒，堯雨喝了一口，就笑了，「有時候喝得半醉很舒服！」

　　「堯雨，佟思成回來重新追你，你會接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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