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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我仔細看,都沒有賢芝的身影,我叫之放把車停在賢芝那晚站著的美容院門口,我下車就跑到美容院敲門,這時白天美容院還沒有開工,敲了半天才有一個穿著睡衣,金黃色的頭髮淩亂的耷拉在頸間的女人,她打著哈欠,眼睛還是閉著的,穿著一雙拖鞋,都沒有看我是誰,嘴裡叫道:「急什麼急啊,店門口不是寫了晚上七點開門做生意嘛,晚上再來不行嗎?」

  我推開她,就直接進了店裡,昏暗的店裡,沒有什麼光線,由於不透氣,屋子裡一股黴味混合著劣質香水的氣味,十分的刺鼻。

  店裡就擺著兩張小沙發,以及一個小梳妝鏡,上滿就放了一瓶精油和一個吹風機,地上都是長長的頭髮。

  穿睡衣的女人擋在了我的面前,雙手叉著腰說:「你找誰啊,我是這裡的媽咪,我知道你是來找誰的,不過熟悉我們店裡的人應該知道,我們這裡只打快炮,或者帶出去包夜,我們店裡面是從來不留客人住宿的,所以你要是找人還是去附近的旅館酒店找,沒准帶著小姐包夜去了。

  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過她說的話我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是以為我是來找丈夫的女人,她看我這樣狼狽和焦急的樣子,想一定是老公來美容院鬼混,老婆來店裡要人來了。

  之放跟隨著走了進來,他眉頭皺著,他好像很不想進這種髒亂的地方,卻又不放心我單獨在複雜的美容院裡,就站在捲簾門的門口,看著屋內。

  那女人一看到之放高大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馬上就招徠著上前說:「哎喲,大帥哥啊,來來來快進來坐啊,本來我們白天是不營業的,看你長得帥的份上,我親自為你服務。」

  之放沒有理會她,而是上前擁著我,說:「這是我愛人,我們是來找人的,是找昨晚上在你店門口站街的女人,很瘦,新來的,穿著單薄的衣服,沒有拉到一個客人的。」

  「哎喲,把我吵醒原來不是捧我生意的啊,是找那個新人啊,不過……」她說著,眼睛眨了眨,右手就伸了出來。

  我問她:「你幹嘛?」

  她沒理我,手伸向了之放,之放看了我一眼,暗示我要忍著點,他從皮夾裡掏出一百塊錢放在女人手裡,淡漠地說:「給你錢,只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行嗎?」

  見錢就眼開的女人馬上就點頭說:「行行,一百塊錢你問半個小時都行,再補上一炮我都願意,你長得還真強悍,像美國大片裡的英俊男人,你胸肌一定比她還大吧?」

  我氣得真想揍這個女人!

  第二百二十章

  之放一臉嚴肅地說:「廢話少說,回答我剛才問你的那個問題,那個女人今天有沒有來這裡,抱著一個孩子。」

  她坐在沙發上,敲著二郎腿,點起一根煙,抽著就滿不在意地說:「昨晚她在這我倒知道,我們姐妹都看出來了,她就是吸那玩意的,皮包骨頭似的,一個生意也沒拉到,老闆娘昨晚還抱怨了一回,罵我下次別招這種娘們進來,還好她被領走了。我也是瞧著她打扮起來還是有幾分姿色,哎,你找她幹嘛,她做過你的生氣嗎?」

  我聽不下去了,從喉嚨裡乾咳了一聲。

  之放正色說:「不說別的,你就說她今天有沒有抱著一個孩子來?或者,她昨天來你們這有沒有說什麼?或者透露一點什麼的?」

  她吊兒郎當地吐著煙,說:「沒說什麼啊,幹我們這一行,連真名實姓都不會告訴人的,怎麼會透露什麼呢,再說,今天店門一直都關緊緊的,我也是剛被你們敲門才吵醒的,她沒來。況且我們老闆娘很不爽她,吸毒的人嘛,萬一在咱們店裡藏點什麼,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誰有那麼大膽子留這樣的人呢?」

  看她這麼說,我想應該是真的,賢芝抱著孩子,肯定不會來這個地方,要是真打算在這個地方上班,那又抱著個孩子豈不是拖累,唯一的線索中斷了,賢芝又能去哪兒呢。

  我又不死心地補上了一句,問:「你再想想看,她說過什麼沒?」

  「沒!」她沒好氣地回答,似乎和之放就有話說,我一問就一個字回答完畢,真是氣死人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還想不想拿錢,你再好好想想,還有什麼沒說的,補充一下。」之放的語氣加重了,倒有點像是刑警在調查取證的口氣了,倒真把這個女人給鎮住了。

  她又想了一下,肯定地說:「我想起來了,昨天來的時候,我和她隨意開了一個玩笑,我問她有沒有結婚,她說她老公拋棄了她,她一定要去找她老公算帳,好說她這個下場也全是拜她老公的前妻所賜,她不會讓他們過得逍遙的。」

  我一下就聯想到了,賢芝不會是回南京了吧?!

  我和之放趕緊匆匆的就趕往南京,讓季颯先別找了,回家安慰一下媽媽,事情有些眉目了,讓媽媽放心,這時候家裡的任何人都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去南京的高速公路上,我能感覺到自己身子在發抖,多想快一點再快一點,可是偌大的南京,我們又怎麼找呢,賢芝會去找鄭兆和嗎?按時間算,已經距離孩子丟失有四五個小時了,賢芝如果是坐那一時刻的火車或汽車都應該已經到了南京。

  我猶豫著要不要報警,這件事一旦警方介入,那麼性質就變了,賢芝很可能就是犯罪的行為了,加上她還長期吸毒,怎麼辦呢。我想想就打了電話給鄭兆和,可是是轉到秘書台的,鄭兆和的秘書說鄭兆和出國考察了,要半個月才回來。

  那麼賢芝是肯定找不到鄭兆和了,急死了,能去哪兒呢!

  沿路都是樹木,這時公路上的車輛並不多,我看著車外,心亂如麻。又想起賢芝最後一個電話是和馬衛通的,明明剛接電話時還是好好的,怎麼我出去了,賢芝就一下毒癮發作性情大變呢,莫非——莫非是馬衛和賢芝說了什麼刺激到了賢芝。一定是中間有什麼環節我疏忽了,起初是希望賢芝和馬衛通了電話後賢芝能更有決心戒毒,一開始還說得好好的滿臉生動,怎麼說變就變,還翻了家裡的櫃子抱走了孩子呢。

  她抱走孩子的目的是什麼?不可能是報復我,只能是為了錢,從翻動了家裡的櫃子和我的大衣口袋就很明顯,她是在找錢。

  我於是就撥通了馬衛的電話,我想知道究竟是不是馬衛和賢芝說了什麼,一下刺激到了賢芝,讓本來還抱有希望和憧憬的賢芝,一下子就絕望了呢。

  電話一接通我就開門見山地問:「馬衛,你昨天和賢芝是不是說了什麼話的,賢芝抱著我的孩子失蹤了,明明接電話的剛開始你們還說的好好的,後來你對她是不是說了什麼刺激她的話,不然她不會這樣啊。」

  馬衛沉默了一會,倒把我急不輕,我又重複地追問了一遍,他才說:「賢芝把你的孩子帶走了?不會吧,她帶走孩子做什麼呢?她也不是那種壞女人啊。」

  「馬衛,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對賢芝說了什麼,不然賢芝怎麼會受刺激地失去了理智,她不是失去理智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相信她是失去理智才會這樣的。」

  「季素,其實,我只是和賢芝說了一句實話,我沒想到她真的會那麼在意那麼的難過。如果我知道她內心還是在乎我的,我肯定不會說的。」馬衛說。

  「那你到底快說啊,你說了什麼啊?」我逼急著問,一秒也等不了。

  「我說——我說我上個月結婚了,我的妻子是一個法國女人。」馬衛猶豫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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