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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虧你這時候還笑得出來,你也不看看賢芝都被毒癮折磨成什麼樣子了,難不成你真的讓我把她送到戒毒所或者隨家倉去嗎?(隨家倉,注:南京的一家精神病醫院代名詞)」

  「我笑什麼,我笑你和賢芝的友情也不過如此。賢芝在你季素身上貼了多少錢你季素心裡恐怕不是沒數吧,我看你也沒還一分錢給賢芝啊,這我也都不計較。主要賢芝這次是為什麼進醫院?不就是和你的弟弟在一輛車上,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她和你弟弟之間的那點勾當,青年男女正常嘛!我只是奇怪你季素啊,怎麼賢芝成了這個樣子,你第一反應就是把賢芝推到我這邊來呢?你既然那麼有種那麼夠義氣你幹嘛不照顧照顧你的好姐妹啊!反倒和我發牢,說白了你還不也是想推卸責任!」鄭兆和圓滑的口氣,說得滴水不漏,反客為主,反倒叫我好像是個惡人了。

  我捫心自問我把賢芝交給鄭兆和的念頭是不是想推卸責任,我想了一下,還是有推卸責任的成分在裡面的,賢芝素日待我如親姐妹,她這次是唯一一次需要我説明,我如果真的就把賢芝丟在一邊不管或者直接送戒毒所撒手不管了,我是否也是自私。

  其實我不過是為了我那剛出生的楊小放,因為操心賢芝的事,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好好的抱一抱孩子,而我又擔心賢芝發毒癮時會傷害到了孩子。

  我是自私了,鄭兆和反問的也並不是全無道理。

  病床上的賢芝嘴裡念了一聲誰的名字,我沒有聽清楚,但是我隱約聽見是兩個字的名字,我可以肯定不是叫鄭兆和的,我心裡發酸,一股勇氣,我就對鄭兆和吼道:「好!鄭兆和,你今晚說的話你記住,賢芝的事我季素擔下來了,我季素不是像你想得那樣落荒而逃的人,有我季素的活路,賢芝就不會有死路。你等著吧,等賢芝清醒了我會讓賢芝和你離婚的。還有,我順便警告一下,關於你前妻陷害賢芝的事情,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們的!」

  我掛了電話,我也不想再聽下去,也不想給鄭兆和掛我電話的機會,鄭兆和,你這個縮頭王八蛋,你遲早要遭報應的,你玩弄女性!

  我坐在病床邊,我抱起還躺在床上的賢芝,對她說:「我的好姐姐,你乖乖的,我帶你回家,我會說服我媽媽的,你答應我,一定要乖,要把毒癮戒掉,這樣你才能做一個正常健康的人。」

  一個護士這時敲著病房的門說:「這床不是辦理了出院手續了嗎,怎麼還不出去,再過會兒醫院病房這邊的門就要關了,如果要離開就趕緊走,待會她醒來又要鬧,把醫院弄得和精神病院一樣鬼哭狼嚎的。」

  第二百章

  「你說誰精神病啊,你才精神病!我們馬上就走,什麼破醫院,飯又難吃護士長得又難看,誰願意待啊,誰會沒事愛待在醫院,真是可笑!」我懶得看她,嘴裡還擊著說,我都想好了,要是這個護士敢還嘴我就跳起來抽她,誰叫我正好在火氣頭上呢。

  護士小姐鼓著大大的眼袋氣得也不敢頂嘴,跺著腳就甩著護士裙走了,我白了她的背影一眼,什麼職業道德啊,沒見過這麼驅趕病人的,我這麼一想,還真巴不得馬上就離開這裡,我是一分鐘也不想多待了。

  我帶著賢芝又能去哪裡呢,鄭兆和那是人話嗎,絕對不是!

  既然鄭兆和不管賢芝了,我只能管,總不能讓賢芝的父母把賢芝領回家吧,我於心不忍,我想先把賢芝帶回家,再向老媽負荊請罪吧。就算是被老媽罵被老媽揍,那也沒辦法。

  我抱著賢芝,一隻手還拎著賢芝的包包和物品,重重的一大包,賢芝的習慣就是這樣的,她出門就愛帶一大包東西。寶馬車還在交通隊扣押著,我也先不去管車了,人都沒法管了,車還管什麼啊!

  賢芝一點也沒有清醒,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我的懷裡,我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臉,卻毫無反應,藥物的作用還真是到位,可我怎麼把賢芝領回家呢,在我正愁著的時候,門上響起了扣扣的敲門聲。

  我抬眼一看,是我的救星來了,之放倚靠在門邊,依舊是無敵的笑容,他戴著一頂報童帽,他推了推帽檐,耍酷地說:「素素大人,有沒有什麼需要在下説明的?願意為你效勞,孩子他媽。」

  被他說的逗笑了,本不該笑的,其實我已經是愁雲滿布了,我說:「你怎麼回來了啊,不是讓你帶著孩子回家嗎?我媽一個人能帶好孩子嗎,季颯回去沒啊?」

  他做出一切搞定的表情,說:「放心吧,小放的母親大人,我把大人孩子都順利送回了家,我是放心不下你才過來的,我就是想問問你,現在怎麼辦,醫院在催,我剛才也找醫生談過了,醫院也有醫院的規定,再說待在醫院也並非長久之計,你看怎麼辦吧,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之放,我能怎麼做呢,鄭兆和根本就沒良心,他不管賢芝,那我管,賢芝就是我親姐一樣,我想好了,我要把賢芝帶回家,我一面照顧孩子一面照看賢芝,我要幫助賢芝戒毒癮。」我言之鑿鑿地說。

  之放沉思了一會,點頭說:「好,我聽你的。走,我們一起攙扶著她,你最好別出什麼大力,你剛傷好一點,別又觸動了傷口,聽到沒?」

  我默默地點頭,看著他的臉龐,我總覺得,他至終都是最瞭解我的那一個,我做什麼事,他都會説明我,哪怕再難,他都只會挺我,然後他再盡全力地去幫助我。

  之放和我一起攙著賢芝出了醫院,賢芝整個人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我又擔心了,臨走前還找了值班醫生問了問,被告知只要過了藥的效力她自然就會醒的。醫生還謹慎地補上了一句,說:「等她真正的清醒了,你就會寧願她是現在昏迷不醒的樣子了,因為只有等她醒來了,你才能真正的認識她了。」

  我聽了這句話,也隱隱地閃過了幾絲不安,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先把賢芝帶回家,先觀察幾天,和她溝通溝通,看看賢芝戒毒的決心夠不夠。要是觀察了幾天還是沒辦法戒毒的話,那麼我也只能仁至義盡,只能把她送的戒毒所去了,這樣我自己也是問心無愧了,至少不會內疚覺得對不住賢芝了。

  我和之放一起把賢芝放在了後座位上,我坐在副駕駛上,終於要離開了沉悶的醫院,我松了一口氣,我望望之放,我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從他和我回家的那一天起,就沒有過一天安寧的日子,起初是媽媽的冷戰態度,接著是我,季颯都進了醫院,接著又是小放的出生,他跑前跑後,照顧我和季颯就這麼一天幾十趟的樓上樓下的跑,還要照看孩子,真是辛苦他了,這個我們原本預想的是一點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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