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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這就是少數男人內心渴望的白玫瑰與紅玫瑰吧,總是要兩種不同的女人相伴才是最美妙的事。

  賢芝說她偏要是一個茶杯配幾個茶壺,她說她不怕裝不下,不怕茶壺倒的水會滲出來,她是一個超級大的茶杯,配幾個小茶壺就是了。

  她到後來果真是配了一個又一個茶壺。

  我還和溫安年打過趣,我問他會不會也要一個茶壺配幾個杯子,他信誓旦旦的說他壺裡裝的茶剛剛好只夠一個杯子。

  我還引用了陸小曼和徐志摩大婚時,陸小曼便對徐志摩立下規矩:你不能拿辜先生茶壺的比喻來作藉口,你不是我的茶壺,而是我的牙刷,茶壺可以公開取用,牙刷卻不能數人合用。我今後只用你這把牙刷刷牙,你也不准向別的茶杯注水。

  最殘忍強悍的是時間,手掌翻覆間,便抽刀斷了恩恩愛愛的濃情蜜意,抹去了真真切切的車水馬龍,碾平了熱熱鬧鬧的人間煙火。但再豐盛的回顧也不過是海市蜃樓。

  我季素,要在顛簸坎坷之際,復活。

  愛得死去活來,恨得至死方休,起承轉合,憤責怒駡,等滿身傷痕,靜靜躺在床上,望著窗外一輪圓月,方才慢慢的恍悟過來,那個棄了我負了我傷了我的人,不過是偶爾投在波心的一片雲,還是一朵烏雲,並非明月光,亦非朱砂痣。

  這一場婚姻紛爭應該落幕,我要為自己好好的活,我想我也許不該打掉那個孩子,放下仇恨,那個孩子是上天賜予我做母親的機會,和那個負心漢無關,是屬於我的恩賜。

  就讓過去塵歸了塵,土歸了土吧。

  在淩晨將醒未醒的刹那,我鼓起勇氣刪繁就簡,決意去蕪存菁地生活。沒男人愛我,那我就要自己做最愛自己的人。

  從明天起,我要做一個快樂的女人,像張愛玲說的那樣:凡是我不想看到的不想聽到的,我就有本事看不到也聽不到。

  秦湯湯不就是想氣我惹我惱我把我趕出這個家門嗎?我要對她視而不見,我比任何人都有底氣住在這套房子裡,我的金錢我的青春我的心血都注入了這套房子,該走的,也不是我,是他們倆。

  我要安心安寧地住下去,料她秦湯湯除了不陰不陽的拋幾句話,也不敢做什麼了,我只要做到心無,則無。時間久了,她自然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季素,你不必落荒脫逃,你是這裡的主人,我對自己說,我有底氣我有信心我會過得更好,沒有什麼比過得更好能報復人了。離開他,我照樣活的滋潤,我不是絕望的離婚女人,我要做我自己,沒有人和我一樣,我是獨一無二的我。

  第九十二章

  清晨,起來的很早,做美麗健康的早餐給自己吃,當然,還給弟弟季颯準備了一份。牛奶荷包蛋全麥麵包,外加一個番茄,這些都是季颯見冰箱空空如也後去採購的。

  打開音響,放著《California Dreaming》,隨著音樂,我愉快地煎著荷包蛋,從現在開始,我要做美食犒勞我自己,寫動人的情書給自己,我愛自己,勝過別人來愛自己。

  婚姻沒了,孩子沒了,可我還有勇氣,我總會遇到那麼一個不會背棄只是愛我一個的男人,我要和一個比溫安年強百倍千百的男人在一起,我要把他帶到溫安年面前,我會說:「你看吧,沒有你,我過得多好,我遇到了我最最心愛的人。」

  我還要去拿著賢芝給我的健身房年卡去學熱瑜伽,我要保持好我的身材,我還沒有穿婚紗,我總有天要去拍婚紗照,不管有沒有人娶我,我都要穿一次婚紗,在我年老之前。

  季颯咬著麵包,吞一口熱牛奶,異樣地眼神望著我,說:「姐,你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吧,怎麼這麼高興,還聽起了搖滾來了。」

  我把季颯手中的杯子和麵包拿過來放在餐桌上,我幸福地笑著說:「陪姐姐跳支舞好嗎?」

  我把音樂換成了《綠島小夜曲》,和季颯跳了一小段慢四。好久沒有跳過舞了,我特別的開心,滿臉都是笑容。

  我要和過去告別,做最美麗的離婚女人。要一個簡單安寧的生活,淡定,安靜,無爭。

  季颯繼續出去找工作,我則留在家裡調養身體,溫安年和秦湯湯白天會去上班,我不用擔心他們會打擾到我。

  我吃著自己煎的荷包蛋,白白的黃黃的蛋,象徵著我的生活充滿了希望。全身沒有一點的不適感,即使剛才跳了慢四,我還是無痛感,怎麼別人引產都一個勁叫痛,我卻像沒事人一樣。也許是老天可憐我了,不想我承受太多痛苦了,我安慰著自己。

  荷包蛋還沒吃完,胃裡又是翻滾,我嘔出了聲,忙捂著嘴就往衛生間沖,我趴在馬桶邊就開始吐,剛還在食道裡還沒下嚥的蛋全無保留的吐了出來。

  胃裡一波接一波的衝擊收縮,我就覺得像是有一張手在我胃裡攪騰著似的,吐得最後就是吐清水了,我幹嘔著,發出了極大的嘔吐聲。

  「喲,大清早的,吃多了撐的了啊,吐得聲音這麼大,真噁心人。」秦湯湯依靠在衛生間門邊,捂著鼻子,扇著手說。

  我懶得理她,慢慢的站起身子,漱了個口,看見她的牙刷在那裡,想到我前一次用她的牙刷刷了馬桶的,我心裡平衡多了,心想叫你嘴臭!

  走出衛生間時,我昂首挺胸,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她算老幾!我繼續回到餐桌邊,邊看雜誌聽音樂邊吃早餐。

  「怎麼孩子都打掉了,我還是會吐呢?」我關上房間的門打電話給賢芝問,這女人竟然還在睡覺,起先還以為我是她的外籍男友呢,迷迷糊糊地叫著丹尼爾,我說我是季素,她這才反應過來。

  我又重複了一遍我的疑問,明明孩子都打掉了,為什麼我還會吐呢?

  「哎呀,這麼白癡的問題,我的素奶奶,你動動腦筋想想,如果你昨天拉肚子,昨下午你吃了瀉立停,你能保證你今早就不拉稀了嗎?」賢芝打著一個十分噁心人但很恰當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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