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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我剛吃完。」

  「在哪裡?」

  「回家的路上。」

  「我在坪山社區門口等你。」

  「我不住那裡。」

  「那珊瑚花園門口。」

  「我和你說過,我吃過飯了。」

  「去相親了?」電話那頭笑得很諷刺,為安聽著刺耳。

  「是。」

  「感覺如何?」

  「不錯!」

  接著就變成了忙音,為安覺得莫名其妙,也懶得去理會。她回家洗漱後便打開電腦玩遊戲,期間接到白少昕電話,說在「傾城」,聽到「傾城」二字為安立馬變得警覺起來,拒絕了白少昕的邀請。方為安接完電話之後,打遊戲怎麼也進入不了狀態,變得莫名的焦躁,難以入眠。

  第一次相親的博士試圖追求她,給她送過玫瑰和巧克力。為安那時就想,乏味的博士追女孩子還是蠻有一套的。有意思的是,為安在考慮要不要交往,而某個晚上卻接到陌生女人的哭訴電話,說她懷了博士的孩子,請她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和博士分手,說她如何如何愛博士,不能沒有博士,搞得好像方為安倒成了見不得光的第三者,很是鬱悶了一陣子。想起韋樂當時和她說這人人品沒得說,這個年代人品值幾個錢?劈腿成了一種時尚。

  但這件事並沒有阻止方為安相親的腳步。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後就自然多了。方為安幾乎陷入了相親的狂熱狀態。她家裡張羅的,韋樂托朋友給介紹的,每個禮拜都有一兩場,每見一個人就是一種風格的打扮。她並不是急於把自己嫁出去,而是急於戀愛。她想談一場戀愛,以此來填補上一次戀愛給她造成的空虛。她的要求不高,只要戀愛就行,不成功也沒關係。只是往往事與願違,即使有中意的,對方也未必同樣中意她。

  最近經常收到無名人士的花和巧克力,送花的人似乎很瞭解她,知道她喜歡哪個牌子哪種口味的巧克力。花插在辦公桌上,巧克力和辦公室的同事分著吃。同事常常調侃說方為安最近桃花盛放,方為安只是乾笑著,不回應。

  那日快下班,白少昕把她叫到辦公室。為安以為是工作上的事,閒扯一番後,白少昕才進入正題:「聽說你最近常去相親?」

  「領導,這和工作有關係?」

  「當然有,戀愛談得順,對工作有幫助。」

  「謝謝關心。」

  「那個,我有個朋友的朋友,人還不錯,要不去看看?」

  為安心裡暗笑,這男人什麼時候也做起媒婆了?

  「方為安,我也是受人之托,受人之托……這種事我也不屑於做的,誰讓我……哎,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當是幫我個忙。人你肯定是喜歡的,怎麼樣?」

  這麼一說,為安倒是來了興趣,,什麼樣的人讓白少昕這麼篤定地說她肯定喜歡?「你收了人什麼好處,然後以我來做交換條件?」

  「我?」白少昕指著自己,一臉冤枉地道:「我能有什麼好處,得利的另有其人。你去見一面又不會死,不就吃個飯嗎?說不定到時候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什麼時候,人我認識嗎?」和認識的人相親太烏龍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認識要我介紹幹嘛。時間嘛,今天晚上怎麼樣?」

  「今天晚上不加班了?」

  「不用了,我和老於說好了,今晚八點,地點你定。」白少昕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看你也不用打扮了,這一身就很好。」

  方為安樂於不用加班,還能認識一枚帥哥,這樣怎麼算都是賺的。她下班回家吃了一碗泡面,換衣服化淡妝,不聽白少昕的那套,職業裝穿去相親多半會把人嚇跑。

  坐在軟軟的布藝沙發上等待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等待未來、等待命運,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齊豫低柔的唱著《Vincent》,整個咖啡廳彌漫著一股憂傷的氣息。為安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早到了,她喝完了一杯卡布奇諾,又點了一杯摩卡。和之前的許多次一樣,她內心希望相親的那個男人不要來,這樣她便有藉口擺脫。可是沒人逼她,她完全可以走,比如現在。

  她每一次相親選擇的都是這個咖啡廳,不停地和不同的男人坐在同一個位置喝著不同的咖啡。機械地說著類似的話,她卻不覺得厭煩,也不去深究坐在對面的男子對於相親和婚姻是何種態度。

  摩卡咖啡慢慢地變涼,白少昕所說的男人沒有出現。為安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八點半,半個小時過去了。今天也不是沒收穫的,至少在這個咖啡廳裡喝了一杯卡布奇諾,半杯摩卡,聽了齊豫的歌,還知道了這個咖啡廳來了個新的服務員。

  為安打算再坐半個小時,到九點。九點不早了,便多了一個理由說服自己早些洗漱,上床睡覺,好讓自己可以早些入眠。想著這些,方為安攪拌著已經涼了的咖啡,抿了一口,甜味似乎不夠,將碟中的半包糖倒入杯中,倒入後才明白過來,其實沒必要的。

  她去書架上拿了一本雜誌打發剩下的半個小時,邊走邊翻著,等入座才發現對面多了一個男子。為安的第一反應是,這男人肯定是做錯地方了。心裡一陣慌亂,喝了口開水,順了順氣,「蘇總,這麼巧?我在等人。」

  「方小姐,讓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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