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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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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只是個愚蠢的賭局而已,他有一種被戳穿謊言的窘迫,和莫名的恐懼——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嗎? 因為當初那個愚蠢的賭局,因為自己一時的賭氣,所以要失去她了嗎? 不—— 他沒有欺騙她,沒有背叛他—— 他愛她! 從一開始,他就是跟隨著自己心底的聲音,才走近她,愛上她——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秒鐘都沒有在意過那個愚蠢的賭局,他寧可放棄尹家的繼承權來和安靜解除婚約,也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我……」 心忽然慌亂地跳動起來! 小攸惶恐地睜大了眼睛。 她—— 在尹樹的眼底,看到了強烈的感情,讓她心生恐懼的感情。不要,她不要聽到他的任何話——她害怕,她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很堅定的人,她害怕他說出什麼讓她動搖的話語來! 「沒有什麼可是!」她慌忙打斷他的話,「事實就是你欺騙了我,利用了我——我永遠沒有辦法原諒你。」她深深呼吸,「現在話都已經說清楚了,請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她想了想,然後輕輕取下頸脖上的尾戒項鍊。 「這個,當初是你用來氣安靜的工具,如今,你又打算要用它來達成什麼目的呢?」她唇邊是殘忍的笑意,看到尹樹蒼白的表情,她的心底忽然有一種異常痛快的感覺。 細微的一聲,尾戒安靜地掉落在地上鋪著的名貴地毯上。她轉身快速走回到年恩身邊去,漾起一個疲憊的笑容:「我們走吧。」 許年恩勾起唇角,笑了笑。他沒有看尹樹一眼,全部的目光都注視在小攸身上,那麼的溫柔。 優雅如王子,他牽起小攸的手。 ——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請求你的原諒。」尹樹站在大廳的水晶燈下,細碎的光線照在他柔軟的黑髮上,脊背挺得筆直,唇邊倨傲卻沒有血色。 小攸震驚地站住。 「如果是因為我欺騙了你,利用了你,所以你生我的氣,要離開——那麼,我請求你的原諒。這樣可以嗎?」 「我道歉,這樣可以嗎?」 尹樹的面容幾近透明的蒼白,他望著小攸,眼神裡第一次有了低聲下氣的懇求。 溫綽飛微怔。 這—— 是他所知道的那個尹樹嗎?那個倨傲得不可一世的尹少爺,尹樹嗎? 然而小攸沒有回頭,背影冰冷。 「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的欺騙?」無論是什麼代價,只要能夠留住她,挽回她,哪怕她只肯再給他一個笑容。 小攸握緊許年恩的手,冰冷。 「無論怎樣,都不可以。」她的聲音平靜得讓自己都吃了一驚,「無論怎樣都不可以,即使你死掉也不可以。」 你死了,也不能換回爸爸的生命,也無法彌補你的過錯。 所以即使你死了,也不可以。 金色的木門敞開著。 空蕩蕩的鬱金香大廳,有細微的風在耳邊輕輕撩動他的鬢髮。大廳裡漆黑一片,沒有燈光,也沒有任何人。 那個倨傲筆直的身影,孤單地佇立在黑暗中。 名貴的地毯上,一枚小小的尾戒,在黑暗中散發著溫潤的銀光。 CHAPTER07 春光: 記得當時年紀小 皇后酒店鬱金香大廳事件,如預料般地在娛樂圈和景安市上流社會卷起了一陣狂風大浪。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各家媒體就整理出了「尾戒事件」全報告,內容詳盡,從兩年前景安大學「尾戒事件」開始,到「鬱金香事件」,以及中間這段時間季小攸、尹樹和許年恩之間的分分合合。 除了兩年前,季小攸為什麼忽然離開景安,去了法國的原因尚未被挖掘出來,和季小攸父親的死被奇怪地忽視掉之外,就連小攸在法國拜了民國時期上海大名鼎鼎的馮師傅為師學習服裝設計的事情,都成了景安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三天之後,又有一顆重磅炸彈將原本已經不平靜的湖水攪得更加波濤洶湧。Ing服裝公司連續召開記者會和服裝秀,高姿態地推出夏季新品,又重金買下了電視臺黃金廣告時段來播放夏季新品的廣告,一時間,各大時尚雜誌和巨幅看板上,鋪天蓋地般都是兩張笑臉。 廣告上。 許年恩一襲黑色燕尾服,笑容在逆光下看不分明,卻難以掩飾的溫柔;季小攸身著Ing所推出的由Vincent Won出品的夏季新裝,笑容幸福地品茶。 他們的笑容是那麼的默契,雖然一個是美得傾國傾城,讓所有女孩子都為之瘋狂的巨星許年恩,一個不過是外貌清秀,扔在人群裡也不顯眼的普通人季小攸,但是所有的人無法否認這一點—— 他們的笑,居然奇跡般的那麼相似。 這難道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夫妻臉」嗎? 於是大家紛紛猜測,尹樹在這個三角戀中已經黯然退場,許年恩季小攸最終成為了幸福的一對。雖然覺得尹樹有些可憐,但是除去有限的原先景安大學的女生還有一些上流社會的小姐們曾經傾慕他之外,他在公眾的眼中基本上只是一個「富家公子,長得非常好看」的定義,而許年恩卻擁有無數的粉絲,因此,大家紛紛選擇了祝福許年恩和季小攸。 只要她們的王子年恩幸福,她們可以不去計較任何事情。 市中心廣場,銀色建築物的頂層。 許年錦面容嚴峻,凝視著對面牆上鑲嵌著的液晶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Ing的廣告,季小攸清秀的臉龐,帶著幸福純白的笑容,漫步在春日的山野中。 眼睛微微眯起。 她回來了。 再次回到了年恩的身邊,而且這一次,似乎掀起了更大的血雨腥風,以這樣讓他震驚的方式重新出現。畫面上出現了許年恩的臉,兩個人的笑容純白幸福,似乎對外界的風風雨雨毫無知覺。 他忽然輕輕地歎息。 果然還只是孩子,年恩。 衝動得毫不計較後果的孩子。他可知道,尹樹是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否則,Ing怎麼會如此高調地把新廣告發佈出去! 如果Ing把廣告雪藏了,他倒不會太擔心了。 尹樹,必定在醞釀著巨大的報復計畫! 季小攸…… 他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忽然頭劇烈地疼痛起來,他倒吸一口冷氣,急忙用手指頂住太陽穴。 兩年後,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笑容一如當年的純白,一如當年那樣——讓他忍不住想起年惜。 那麼相似的臉—— 或許她就是年惜—— 可是雅奈已經調查過了—— 兩年來,他在這樣的不斷懷疑和不斷的自我推翻中煎熬著,他曾經想過自己親自去查證,然而他聽到了自己心底的恐懼。 不知道是在恐懼什麼——也許是,更希望留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希望吧。如果調查的結果還是和雅奈所說的一樣,他會松一口氣,還是—— 更加絕望? 所以,兩年前他瞞著所有的人,偷偷派了心腹跟隨她到法國去,暗中監視她,保護她,甚至在必要的時候給她一些幫助——比如,巧妙地讓她租到了馮師傅家附近的房子。 如果她是年惜…… 可能她真的是年惜…… 就把她當做年惜…… 「你看起來很頭痛的樣子。」一個含著笑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他抬起頭,是一張似曾相識,卻不甚熟悉的臉,一時有些微怔。 溫綽飛輕笑,摸了摸鼻子:「怎麼,居然連舅舅都不認識了嗎?我可是你唯一的一個舅舅哦!」 其實,他並不常來看望綽辰的這兩個孩子,對於許年錦,更只是十年前他回到許家之後見過一次面,再有就是當年綽辰還在許家的時候,他來看望過幾次,因此不記得也不能怪他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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