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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我呆了一般的愣在原地,被他們推搡來推搡去,憶兒始終驚恐的抓著我的手,被那群記者的手肘頂到了頭,痛得哭了起來,這陣哭聲終於使我恢復了清醒,趕緊抱起憶兒,將他的頭護在我的懷裡,奮力往回擠,但他們絲毫沒有給出任何的同情,拉著我的衣服不斷的話筒遞過來,場面完全失控了,我抱著憶兒寸步難行,最後還是接我上班的高暢沖了進來,護著我跟憶兒回了家。

  我擔心的那一天終於來臨了,而且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即使現在坐在自己的家裡,依然以為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噩夢!

  憶兒顯然被剛剛的情景嚇壞了,勾著我的脖子一直哭,哭到最後一抽一抽的,我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慰,心也漸漸歸於平靜。當自己一直擔心的事終於發生,卻有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或許以後不會再被噩夢糾纏了,而我也不必再惶惶不可終日。

  高暢一直坐在我的旁邊沉默著,憶兒哭得累了,竟然在我懷裡睡著了,也難為他了,這麼小就得面對這樣的場面,我準備將他抱進房間,高暢站起來接過:「讓我來吧。」也沒與他客套,輕輕的將憶兒交給了他。

  剛帶上憶兒臥室的門,敲門聲突兀的響起,我的心「咯噔」一下,有一陣不詳的預感涼絲絲的滑過心底。

  高暢拉住我的胳膊,加重力道捏了捏,似要將那股堅強傳給我一樣:「讓我去開吧,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我就打發他們走。」

  我點點頭,他快步向大門走去,拉開一條小縫看了一眼,進而將門拉開,兩名戴著大蓋帽的人閃了進來,帽子上有一顆閃閃的國徽,看衣服的款式應該是檢察院的。我的腿一下子軟了,不自覺的將手搭在沙發的沿子上:「請問你們有事嗎?」

  那兩個人走過來,橫著聲問道:「你叫習墨嗎?」

  「恩。」我艱難的點點頭。

  另外一個人接著說下去:「我們是A城人民檢察院的檢察官,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相關條例,你涉嫌行賄,現在依法對你執行逮捕。」說完將冰涼的手銬「哢嚓」一下銬在我的手腕上,我完全愣住了,高暢沖過來拉住我的胳膊,氣衝衝的質問道:「你們憑什麼抓人?你們有證據嗎?」

  「證據?」其中一個人冷笑一聲:「到時候我們自然會將證據拿出來。這是逮捕證,請簽字吧。」

  說完,將逮捕證遞過來,我顫抖的簽下名字,還按了通紅的手印,哆哆嗦嗦的跟著他們走了兩步才回過神來,轉過頭對高暢顫聲說:「你幫我將憶兒送到我爸媽那裡去吧?」轉念想到自己現在已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又有什麼資格指使高暢幫我做這做那呢?於是慌忙補了一句:「以後,我會感激你的。」

  「習姐……你會沒事的。」高暢堅定的看了我一眼,我感激的看著他,說不出的淒涼。

  「走吧。」我身邊的檢察官拉了我一把。

  才走到門口,迎面而來三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裝、提著公事包的女人,其中一個走上前來嚴肅的說道:「檢察官同志,恐怕你們現在不能帶走她,因為我的當事人現在是孕婦,不能執行逮捕。這是取保候審的申請書以及我的當事人的體檢報告。」

  那兩名檢察官互視兩眼,查看材料後,無奈的將我的手銬解開了。

  等檢察官走後,剛才說話的那個女人拿出兩張名片遞給我和高暢,態度依然是認真而嚴肅:「我們是**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受林先生的委託,負責受理你行賄一案,你對此有反對意見嗎?」

  林先生?我呆呆的問了一句:「是林言鋒嗎?」

  她們盯著我,不承認也沒反對。

  一定是他!就像從絕望的深淵突然見到一束光,我低下頭激動的哭了起來,他沒死,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他現在應該沒事了吧?他為什麼不出來見我?」一連串的發問後,語氣漸漸低了下來:「打個電話也是好的吧?」

  可能見慣了這樣的場面,那個被我扯住的女人不急不緩的答道:「這份委託是十五天前——也就是你體檢報告上列印的日期,林先生來事務所親自辦理的,在你出事之後才會啟用。至於他現在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

  這些從她嘴裡說出來冷冰冰的話語,卻讓我不斷的震驚然後絕望,如果是在我拿到體檢報告的那天,他去事務所辦理的這份委託,那麼他離開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其中較年輕的一位律師忍不住說道:「既然林先生做了這份委託,便是希望能幫助你度過這一關,你不應該辜負他的這片心意。」

  我抬起頭,眼淚就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爬滿臉頰,哽咽著問道:「我該怎麼配合你們?」

  「你需要將事實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不能有任何隱瞞,這樣我們才能真正幫到你。」

  我擦掉眼淚,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敘述:

  「三年前,由於被人舉報,稅務公司來我們公司查帳,于樂楓為了擺平這件事,讓財務部撥了一百萬給客戶部作為此次的公關費用,三天兩頭的請那幫人吃飯,將他們供得跟老太爺似的,可是越這樣,那幫人越將這件事拖著,好多撈些油水。

  那時候,我的上司特別會用手腕,我跟他學到了不少東西,可是最後卻被他算計了。一天半夜十二點,他突然打電話讓我給他送幾份檔到一家KTV會所,所以我趕緊回公司拿了材料送過去,交給他之後準備回來,他很好心的讓我喝杯水再走,還將杯子遞過來,我也不好拒絕,所以端起來喝了,那杯水裡被人下藥了……玷污我的那個人就是當時的稅務局長潘建國,我揚言要告他,他只說了一句:『案子都是私底下運作,上庭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你一小丫頭既沒後臺又沒關係,憑什麼告倒我?』

  我也被他點醒了,只好打掉牙往肚裡吞,本來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完了,沒想到那天晚上的事被我的上司錄了下來,後來他不僅拿著錄影帶威脅潘建國,讓他幫我們公司擺平稅務局的事,並答應給他五十萬作為運作費用,還拿著錄影帶來威脅我,讓我以自己的名義將五十萬匯到潘建國老婆的戶頭上。另外五十萬也按比例送給了稅務局的幾個官員,樂楓公司的這場風波這才得以平息。

  不久他被調走了,臨走前將手頭的幾個項目轉讓給我,我就那樣升職了。他倒不是良心發現,因為我一旦升職,就在時間上表明我跟這次賄賂有著利益關係,鬧上法庭我絕對逃脫不了干係,所以我必須對此事守口如瓶。」

  律師戚著眉開始分析:「照你的敘述來看,這件事並不是你上司單獨策劃的,因為這一百萬是于樂楓親自授意,由財務部開出,那麼你們公司就構成了單位行賄罪,你的上司深知這一點,不願由自己充當這個責任行使人,所以趁機威脅你當了替死鬼。那麼,本案的關鍵就在那卷錄影帶和你的上司身上。只要找到錄影帶,其他的問題都好解決……到時候你希望我們怎麼辯?」

  「我不懂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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