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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我的心突的收緊,他說拿憶兒的撫養權來賭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了憶兒是他的孩子,想從我的手裡奪走憶兒?

  我實在無法再保持冷靜,吼道:「憶兒是我的孩子,你憑什麼拿他來賭?」

  「就這樣說定了,我賭他今天結不成婚。」說完,他站起身整整了衣服,正準備走,被我一把拉住衣角:「你到底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

  「這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能比我更瞭解你和林言鋒。」他回過身,先前的笑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認真的看著我說道:「若是想讓你們分開,便是任由你們自然的在一起,而不是多加阻撓。你對他並不是真的愛,你以為你愛他,但時間久了你會知道,他只是你短暫的寄託而已。你對他從來不會像對我那般,愛的肆無忌憚,所以根本不是真愛。」

  他抓起我的手從他的衣服上移開:「我要你心甘情願的回到我的身邊。」

  話音方落便已大步走開,淹沒在人群之中,我站起身四處尋找他的身影,有太多的疑問還沒有問清楚,他是怎麼知道憶兒是他的孩子的?他又打算拿憶兒怎麼辦?難道想行使他作為父親的權利,從我手裡奪回憶兒嗎?絕對不行!

  「波波小妹?」一個雄厚的男聲從我的背後傳來。

  我驚訝的回頭:「你是?」

  面前的男人,身高約185cm,身材勻稱,講話的時候喜歡微微前傾,臉上嵌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小眼睛,話還未脫口而出,人便已先笑起來,小眼睛都被笑得看不見了:「言鋒應該向你提過我吧?他們都叫我熊熊。」

  「哦,他當時說你是180cm的大胖子,而你現在的樣子跟他描述的很不一樣,所以我不太敢確定……」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面前這個卡通式的人物,很好奇,一個人的變化怎麼能這樣大?直接從熊類跳入帥哥一行……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起來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吃不慣國外的垃圾食品,所以就瘦了下來,不過也英俊了不少哦。」

  我「撲哧」一下笑出聲,卻並沒有任何惡意和嘲笑的意味,微笑的向他伸出手:「熊熊,你好,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被美女這樣叫,求之不得呢!」他的手掌肉而且雄厚,可以完全將我的手握在裡面,果然很「熊掌」,在冬天會是個不錯的暖手爐吧?

  他笑道:「你的變化真大,相貌、談吐都不再像以前那個小姑娘了。」

  他客套的語調並不會讓人覺得難為情,反而生出許多親近之感來。

  為了配合他的小眼睛,我也眯起眼笑道:「你出國多少年了?」

  他居然認真的扳起手指算起來:「高中畢業就出國了,為了喝言鋒的喜酒才回來的,四年,六年,再加五年,差不多快十一年了吧。」

  「十一年,河西都變成河東了,我當然不再像當年你認識的那個小姑娘了。」

  他愣了一會,終於反應了過來,撓著頭沖著我又是不好意思的一笑:「呀,被你捉弄了。難怪言鋒說現在的你,嘴巴特別厲害。」

  這只「熊」還真是又笨又羞澀,怎麼會跟言鋒那樣的人混到一起的?

  他垂下手,方才的羞澀全都不見了,此刻換上了儒雅的紳士模樣,看來他出國這麼多年,還是有一些進步的,我倒是很想見見他出國前的樣子,是不是活脫脫的一隻「笨熊」?在腦袋裡幻想著他之前的形象,低下頭偷偷的笑了。

  熱烈的音樂結束,換上了一支舒緩的曲子,周圍的人紛紛湧進舞池,他彎腰向我伸出手:「能賞臉嗎?」

  想到哲浩既然不願說,就算我現在找到他,他也不會向我透露出什麼,於是放棄了找他的念頭,毫不猶豫的將手放進熊熊的「熊掌」內。

  「能夠這樣站在你身旁,是以前從來未曾想過的事。」熊熊突然低下頭,在我耳畔說道,語氣遲緩且溫柔,讓心一點點跟著融化,給人的感覺完全跟之前羞澀又笨拙的他兩樣。

  我沒有答話,只是微笑聽他講下去,他現在也只是想傾訴而已,而且我期待著能夠聽到更多與林言鋒有關的事情。

  「自從在校元旦晚會上認識你之後,我跟言鋒總是趁課間休息時間,跑到你們班門前的雙杠上趴著,偷偷的看看你,你不是趴在桌子上大睡,就是跟周圍的女生打鬧,再就是在紙上不停的寫呀畫呀,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書呆形象。

  我跟言鋒是那種從來不會擔心升學問題的人,遇見你之後,才發現世界上居然存在著你這樣一類生物:上課的時候一律端端正正的坐著,還一絲不苟的做筆記,桌面上堆著一大摞參考書,做完一本就換下一本,把考試成績看成天大的事情,動不動就捧著考試試卷哭鼻子……而把學習當成消遣的我們,居然經常跑看你這樣一個書呆子,現在想想,人與人之間的吸引真的奇妙的很。」

  熊熊的敘述讓我回想起了以前那個我,因為頂著父母都是大學老師的光環,不得不努力比別人更優秀,A大附中、A大、A大研究生便是我父母從小便為我設定好的奮鬥路線,而我從來就不是那種輕輕鬆松便可以取得很高成績的學生,所以每一分優秀都得付出比別人多出十倍的努力,因而那時候我的天空總是灰暗一片、了無生氣,除了學習便是學習,直到哲浩的出現,像是給我的生命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從此色彩斑斕、鳥語花香……

  正想到哲浩,便看到他與曉曉在舞池中央擁抱在一起,親密的跳著舞,我才犯不著那麼傻,現在跑過去問他憶兒的事,況且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可能他也只是在試探,只等我沉不住氣,一個不留神便將一切洩露了出來,那樣不就正中了他的計嗎?

  我轉過頭對熊熊說:「我跳的有些累了,找個地方坐下聊吧?」

  「恩。」說完,我便與熊熊找了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坐下,他拿來一杯果汁遞給我,繼續他剛才的話題:「那時候,作為同一所大學的附屬初中和高中,教學樓是連在一起的,後面有一片小樹林,我們讀高二的時候,你正讀初三,你們每個星期三下午都有兩節體育課,老師為了偷懶,總是上一節課之後便讓你們自由活動。

  每次自由活動,你都會跟一大群女生跑到小樹林裡,圍坐成一個圈,輪流講鬼故事,每當這時我跟言鋒都會與窗戶旁的同學換座位,看見你眉飛色舞的劃拉或者緊張的聆聽,一串銀鈴般的尖叫或者歡笑聲傳過來,我們總是豎起耳朵分辨,哪個聲音屬於你。還記得你們班有個外號叫鼻涕龍的男生嗎?」他突然轉過頭問道,我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這麼記仇的人,怎麼會不記得呢?當時我都快被鼻涕龍逼瘋了,他總是叫他的幾個痞子朋友對著我說一些不三不四的話,而那時的我特別愛哭,所以動不動就哭著跑回家,最後被我爸媽知道了,他們還將這件事告訴了班主任,後來他們幾個見到我就躲得遠遠的,想必是班主任教育過他們的結果,可是熊熊怎麼會知道這個人?

  見我正疑惑著,他繼續說道:「有次星期三,你們在樹林裡講鬼故事的時候,他的一個朋友非常無恥的透過窗子對你喊道:『習墨,鼻涕龍說想跟你睡覺,問你答不答應。』這句話經過樹林的回音,整個學校恐怕都聽到了,你就這樣被拋入了一個極其尷尬的境地,當時正在上體育課的幾個班的男生全都湧到窗戸口,趴在那裡對著你起哄,我們看見你的臉瞬間變得通紅,這時候也不可能有你的女伴出來為你打抱不平,她們全都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看著你在一群哄笑聲中站起身,眼淚就那樣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然後邊抹眼淚邊跑離了我們的視線。

  言鋒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抓起桌子上的水杯摔了個粉碎,全班的同學全都向他投去詫異的眼神,當時上課的是一名年輕老師,拿著課本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以為言鋒是對他的講課有想法。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握著拳頭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眼睛裡能噴出火來。

  上完這節課後,他很平靜的坐回了教室,我問他是不是揍過那幾個小流氓了,他只淡淡的說什麼也沒有做,那幾個小流氓什麼時候都可以教訓,現在不是時候。

  沒有當場教訓那幾個小流氓,你覺得他是膽怯嗎?不是,他只是想照顧你的名聲。因為那段時間有一件事鬧的沸沸揚揚,兩個男生為了一個女生打架之後,那個女生就被所有人孤立了,最後心理承受不了轉學了。他不想你被別人孤立,因為如果他當時直接跑到你們班去找那兩個男生,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是為了你,他怕毀了你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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