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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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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趙德發與妻子周雪冰的關係日益緊張 玩伴們中總是不斷地發生著涉嫌愛情的事情。小胖子的戀愛正在長驅直入,我和劉真的戀愛也根深葉茂,小胖子他母親和李叔叔的戀愛穩紮穩打,而趙德發的愛情卻處在高度危機之中。就連我這個戀愛中的人,都看得眼花繚亂了。 趙德發與妻子周雪冰的感情持續僵化。以前他每天回家吃晚飯,因為周雪冰長期不跟他說話,見了面就說聲「你好」,那種彬彬有禮的樣子讓人永生難忘。與其如此,倒不如罵娘舒服。雙方「你好」之後,各自板著一張生鐵似的臉走開了。趙德發受不了,那飯也就吃不下去。再好的飯也沒胃口了。在家裡,唯一聯結他情感的,只有兒子毛毛。毛毛是他的骨血,是他的心肝寶貝。在很大程度上,回家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毛毛。吃飯就變成了象徵性的一件事。往往是一端上碗,肚子就感覺飽了,食欲全無。沒有食欲,並不等於不饑餓。到了半夜肚子又餓了。他得起床到廚房找吃的。響聲一大,就把周雪冰和兒子弄醒了。周雪冰的耳朵特別尖。她會翻身起床,穿著睡衣睡褲站在她房間的門口,對趙德發說:「你就不能輕點?三更半夜,裝修房子似的!既然明知要餓,那晚飯就吃飽呀!裝什麼斯文!」聽聽這話,看看她那臉色,趙德發連吃零食的心思也沒有了。他越來越感到,他是個窩囊的男人,他連讓周雪冰跟他吵架的能力都沒有了。這個家他是著實呆不下去了,索性晚飯就不回去吃了。他把晚飯也放在了歐陽一虹那裡吃。 周雪冰唯一關心趙德發的,是他的生意。她並不直接問趙德發。她有秘探周雪梅在公司臥底,可以隨時掌握公司的財務情況。可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這一點趙德發早就防範了。大筆生意他都從公司帳外走,不從周雪梅手上路過。至於發票和納稅的問題很好辦,用別人公司的發票,連同稅款一次結清,以不至於造成隱患。在周雪梅的帳上,他公司的經營情況從來就沒好過,一向都是平平淡淡,不死不活的。而周雪冰怕的就是,在夫妻關係緊張的時候,趙德發把帳上轉移資金出去。可她每回從周雪梅那裡得到的情報都是經營狀況一般。所以,周雪冰也以為,趙德發的電腦公司沒有什麼油水了。她也從其他的電腦公司聽說過,目前市場低迷,類似的公司太多,賺不了什麼大錢。真正能賺錢的也沒幾家。周雪冰知道,趙德發是不懂電腦的,用的是手下的人腦子。不懂電腦的人當電腦公司老闆,不賺錢是情理之中的事。 趙德發早就注意到周雪冰的動靜了。周雪冰越是對他防範,他越覺得周雪冰面目可憎。相反,趙德發越是覺得歐陽一虹好。這也促使趙德發和周雪冰在婚姻道路上越走越遠。趙德發對家的厭惡也越來越明顯。 晚上六點鐘時,趙德發準時來到歐陽一虹那裡吃晚飯。歐陽一虹的家成了他的旅館,他每天都要在這裡吃兩頓飯。他甚至把換洗的衣服帶了一些過去。考慮到歐陽一虹在讀書,准備考研究生,他不想加重她的勞動負擔,便請了一個鐘點工。鐘點工是上海土著,做得一手地道的上海菜。有了鐘點工歐陽一虹也不用自己做飯了。趙德發每天只管帶著嘴來就餐就是。每天這個時候節奏都是一樣的模式:吃飯後,鐘點工洗了碗,收拾好廚房,然後就離開了。剩餘的飯菜留著第二天做午餐。鐘點工一走,就剩下趙德發和歐陽一虹兩個人了。接下來就是看新聞聯播,聊天,或者上床。 我的玩伴趙德發算得上是個騷男人。也是個有創造力的男人。據說這類男人的性欲就特別強。他們在性事上的貪孌與生俱來。特別是雙方都感覺新鮮的時候。這在趙德發身上體現得尤其明顯。他不滿足于跟歐陽一虹兩人辦完事就走,他很留戀她的身體,他也很喜歡跟她交流。趙德發只有高中文化水準,除了建築、打槍和疊出有棱有角的被子外,其他什麼都不懂。對於他所經營的電腦,他也只是一知半解,略知皮毛。歐陽一虹就不一樣,知書達理,能說會道。說起話來細聲細氣,條理清晰。是那種典型的淑女型女孩。她吟出任何一首天下詩文,對趙德發來說都是新鮮的。趙德發很仰慕她的學問。聽她說話是一種享受,跟她睡覺也是一種享受。兩種享受合起來就成了愛。趙德發躺在她身上的時候,在感覺佔有了知識份子的同時,也感受到一些靈氣。他從對她的佔有中獲得者了對自己知識蒼白的填充。他覺得,他們兩人在知識背景上的巨大落差,終於在床上扯平了。床鋪是他們唯一實現平等互利的地方。這裡有著他們共同的美好。 我的玩伴歐陽一虹在對趙德發的愛中,很大一部分是財富的原因,其餘便是他這個人。趙德發心疼女人,耐心細緻。女人能夠依靠的地方他都有。他除了不會做的事外,凡是他能夠做的事,他都會努力把它們做得更出色。他每回到歐陽一虹那裡去,發現被子沒疊好,他會重新疊一次。他把被子疊得棱角分明,象積木一樣。歐陽一虹就不明白,彈性十足的布料軟綿綿的,怎麼在趙德發的手上就特別聽話,他硬是讓它們呈現出方方正正的線條來。把這樣的被子放在床鋪上,床鋪就有了錦上添花的效果,變得更加美好了。在這樣的床上做愛,就多了一份外來的情致。趙德發會充分做好準備工作,常常在歐陽一虹的下面忙碌半個小時,象一個十分敬業的婦科大夫。有時他會弄得滿臉是水。他還非常注重對方的感受,用盡了自己的力量和技巧。他首先考慮是讓對方滿意,然後才是自己滿意。他常常把歐陽一虹弄得高潮迭起,叫聲一聲比一聲激越,一聲比一聲悠遠。趙德發很喜歡歐陽一虹這種知識份子的叫聲,他覺得它們就是唐詩宋詞和棋琴書畫的幻化物,體現了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的奇妙結合。以前歐陽一虹對床上的事情一無所知,竟讓他調教得好了,不僅懂了,而且成了內行。從這些方面看,趙德發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歐陽一虹也感到滿意。 正是他們互相都滿意對方,他們開始了對床和床上生活的留戀。親熱之後,趙德發不想再匆匆離去了。想到周雪冰那張冷若冰霜的面孔他就噁心。歐陽一虹也不願意讓他匆匆離開。共同的留戀就產生了一個必然的結果,不走。這天是趙德發心身疲憊的一個晚上,他似乎在這裡找到了歸宿和愛撫,想好好靜一靜。他摟著歐陽一虹,撫摸著她潔白鮮嫩的肌膚說:「我不想回去了。」歐陽一虹說:「那你就別回去了吧。就在這裡。」兩人就開始聊天。談他公司的事,說他又承建了一處工程,給一所中學配置了兩百台電腦,能賺幾十萬元。歐陽一虹對幾十萬塊錢已經不感興趣了,她想著很具體的事,那就是趙德發夜不歸宿之後的問題。她突然問:「你不回去,明天老婆問你怎麼辦?」趙德發說:「反正我們是要結婚的。我就對她直說好了。再說,她也不一定要問。」歐陽一虹看著天花板,沒有吭聲。趙德發說:「你怎麼不說話了?」歐陽一虹說:「我是不是傷害她了?」趙德發說:「你沒有傷害她,我們的婚姻早就死了。只是沒進火葬廠而已。」 說到這裡兩人就不再談這事了。這太嚴肅了。可這又是他們必須面對的問題。必須談,是因為不能回避。害怕談,是因為太重大。歐陽一虹是個膽小的女孩,嘴上膽大,敢愛敢恨,但事到眼前,她真的有些害怕了。她想到佔有了別人的男人,多少有些於心不安。這種不安常常使她心裡隱隱作痛。從辭職以後,她的不安和隱痛也隨之加重了。她期待一種有結果的愛情。她不相信那些「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的鬼話。後來她把她的想法告訴給了她的朋友們,朋友們寬慰了她。朋友們說,在愛情的事情上談不上有良心沒良心的,良心與愛情無關。只要你們相愛就行。如果你們相愛而不敢愛,那就真成問題了,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那就是人道主義災難。朋友們鼓勵她說,你既然已經擺脫了束縛,邁出了第一步,就應當勇敢地走下去。朋友們還舉了一些鮮活的例子,「你沒見那個著名的電視節目主持人嗎?她就跟一個億萬富翁相好。兩人同居已經幾年了。那個富翁大她二十歲。」這麼一說,歐陽一虹的心裡又好受了。原來象她這種情況不是她一人,而是一個龐大的群體,是一類人。但她非常討厭傍大款這個詞,也忌諱別人說傍大款這個詞,她覺得這個詞太讓人噁心了,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它不僅貶低了婦女,抬高了男人,更重要的是它在無形之中突出了拜金主義色彩,再次回到過去那種男尊女卑的世界裡。在她看來,她們的付出與大款們的付出是一種對等的關係,不存在交換與買賣的問題,而是各取所需,各盡其能,各得其所。如果說它確實具有某種市場特質的話,那也是一種雙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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