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不危(67)_茶禪一味

六十七

　　又是下班時分，弈棋今晚要陪梁誠去應酬一個重要客戶，只好打電話跟風閑雲商量，讓他今天不要加班，回家陪風母。風閑雲看看手上的工作，出於對弈棋工作的支持，決定帶一部分回家做，就準時下班回家了。

　　直到晚上十點，弈棋一身疲憊地回到家，客廳裡只有風母一人在看電視，她將包及外套掛好，走到沙發旁，輕聲叫了一聲："媽！"

　　風母緩緩地坐直身子，淡淡地看她一眼，冷淡地應了一聲："嗯，回來了！"

　　弈棋看著風母的態度，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心底那種害怕長輩不喜歡的擔憂一直籠罩著她。風母是一個每時每刻都在保持長輩權威的母親，就算是對自己最愛的兒子，也是帶著一種長輩間的距離，無時無刻都在教導。

　　"媽，那我先去洗澡了，您也早點兒休息！"

　　她轉身剛走到浴室門口，風母開口了，用非常平靜的語氣說："我是一個閒人，不累！你是大忙人，才應該早點兒休息！去吧！"

　　弈棋聽到這句話後就這麼怔在門口，走進浴室後才發現自己忘記拿浴袍了，就走進臥室去拿東西。

　　這時風閑雲在書房裡聽到了弈棋的聲音，起身迅速來到臥室。弈棋看他走進來，抱住他，將頭緊貼著他的胸口，不說一句話。

　　"棋棋，怎麼啦？"風閑雲看著弈棋一副非常疲累的樣子，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有點兒累而已！這麼晚了你還在處理公事嗎？"弈棋轉移話題。她最不想讓他夾在兩個最愛的女人之間左右為難。

　　"嗯，我這個位子剛穩下來，要做的事情太多，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倒是你，最近精神不太好！"風閑雲關心地看著她的小臉。

　　"你去陪一下媽吧，她一個人在家裡也挺悶得慌的。我先去洗澡了。"弈棋將風閑雲推出去。

　　當弈棋洗完澡出來時，風母已經休息了，她疲累地趴在床上瞬間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風閑雲走進臥室就看到妻子已經熟睡，溫柔地摟住她。這個小傢伙有踢被子的壞習慣，如果不摟著她，很容易感冒的。但讓他最鬱悶的是，她如果一個人睡覺，從來就不踢被子。只要他摟著她睡，晚上肯定要不聽話地踢被子，害他每個晚上都要給她反覆蓋幾次被子。

　　今天是週末。

　　清晨七點，正在睡熟的夫妻倆，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閑雲，棋棋，今天天氣很好，早點兒起來吃早餐啦。"風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弈棋痛苦地用被子捂住頭，往風閑雲懷裡躲，週末賴床是她唯一放縱的事情，但自從風母來了以後，已經成為她最痛苦的事了。

　　"棋棋，我們起來吧，媽已經做好了早餐，不能辜負她老人家的心意。"風閑雲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睡懶覺的人，他的精力非常充沛，之所以週末時也喜歡賴床，常常是為了配合弈棋，他喜歡抱著她的感覺。

　　弈棋痛苦地掙扎了一下，但理智告訴她，現在必須起床。她非常不情願地睜開犯困的眼睛，迷迷糊糊地任風閑雲幫她換好居家服，完全不顧在給她換衣服時被挑起欲望的丈夫，神志不清地走進浴室梳洗去了，留下在臥室裡歎息的老公。

　　他真的快成為"閒人"了，一個幾乎快被老婆遺忘的閒人老公！

　　吃完早餐，風母興致高昂地建議三人去社區附近的一個公園逛逛。

　　弈棋為難地看了風閑雲一眼，風閑雲隨即會意地說："媽，棋棋馬上快要考試了，能讓她在家看書嗎？今天我也要在家處理一些公事，最近太忙了。"

　　風母當場冷下臉來，說："忙！忙！你們都是大忙人，就我是閒人，我打擾你們了，是吧？不歡迎就直接說嘛，我這就走行了吧？"說完就要起身去收拾東西。

　　"媽，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怎麼會不歡迎你呢？只是這段時間我們正好都有點兒忙而已！您不是在我們社區找到老鄉了嗎？您跟王阿姨去逛逛吧。忙過這幾天我們兩人請個假，陪您在B城好好逛逛。"風閑雲忙拉住母親，向弈棋眨眨眼睛，示意她也加入遊說行列。

　　"是啊，媽！對不起，下個星期六我就要考試了，但我最近太忙，一直都沒有看書，這個星期我得拼命看書應考。下周我跟閑……雲請假陪您去玩！"弈棋突然叫不出"閒人"這個稱呼了，不僅是因為風母老說自己是"閒人"，而且也因為她感覺到了自己每次叫"閒人"時風母不滿的眼神。

　　風閑雲疑惑地看著弈棋，她突然改口叫他閑雲，感覺怪怪的。要知道，從她在網上認識自己開始，可都是一直叫自己為"閒人"的，還說這是白弈棋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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