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35)_徐希成

三十五

　　方之喬忽然趴到他的懷裡，幽幽道：「人家喜歡你，從見到你第一眼後就喜歡上了你。」

　　康莊的腦袋轟的一下，一片空白……他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就在前不久，和他相戀了四年的女朋友和他分道揚鑣，他們也曾經山盟海誓，今生惟他不嫁，但在強大的金錢攻勢下，女人的誓言也是那樣的脆弱，最終選擇了分開。

　　當方之喬提出去她房間的時候，他以為他們是在逢場作戲，他以為方之喬也只是為了滿足性欲的渴望，他沒想到方之喬會告訴他，她愛上了他。他怎能不迷茫？

　　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註定又要背負一個女人的情債，這個女人用她的癡心、誠心、精心真誠的打動了他。

　　康莊還能說什麼呢？他們相互偎依著，性愛後的女人，滿面潮紅，像一隻溫馴的小花貓，躺在他的懷裡，兩隻大眼睛直眨巴，那長長的睫毛時不時的在他的皮膚上劃過，他有種愜意的快感傳遍全身，那輕輕的從鼻孔裡呼出的氣息，直燒得他熱血沸騰。他太幸福了，他沒想到還有一個女人這樣的愛他，為了他，寧願獻出自己的身體。

　　方之喬比康莊還激動，她終於把自己交給了她最愛的男人。躺在康莊寬闊的臂膀裡，就像躺在溫馨的港灣中，幸福、快樂、激動充斥著全部身心。她就這樣赤裸著身子趴在康莊的懷中，枕著康莊的胳臂，纖細的手指不時的擺弄著康莊的乳頭。她睜大眼睛，脈脈含情的注視著康莊，那是一雙多麼動人的眼睛，在我們浩如煙海的中華大詞典裡再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的一雙大眼睛。

　　她娓娓道來，把見到康莊以來的所有感受全部告訴了康莊。

　　方之喬告訴康莊，她從見到康莊的第一眼，就對康莊產生了一見如故的感覺。不過，她對康莊的感覺馬上又發生了改觀。改觀的原因，是康莊也曾經色迷迷的瞅著她，瞅的她很不舒服，讓她懷疑他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和見色忘義的登徒子。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康莊接觸的時間長了，她發現康莊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她歷經的男人不少，但所有圍在她身邊的男人只是為了佔有，從她的身上揩油，占點小便宜，而康莊不一樣，康莊對她的美色更多的是欣賞，很多次康莊都有可能從她身上揩油，但康莊沒有。她也感覺，和康莊在一起，沒有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那樣的恐懼，相反，她能感覺到信任和安全感，這也是她一直以來喜歡和康莊在一起的最主要原因。

　　特別在圖木縣的政府招待所裡，康莊奮不顧身地替她代酒，她就心存感激。後來在山裡，在空曠無際的大山裡，康莊完全可以佔有她，她那次也想把自己給康莊，但康莊卻沒有，而且是那樣的尊重她，那樣的關愛她，她激動了，暗暗地愛上了他，但她卻不能愛他。

　　聽到康莊的提拔報告到組織部沒被通過，聽說舒菲甩了康莊投進大款的懷抱之後，她簡直比康莊還要悲傷。特別在高啟明和劉凱和起夥來想整康莊的時候，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訓斥了高、劉兩人，又專程找了局長孔慶國。她沒想到局長會給她如此大的面子，不僅批評了他們，反而公佈康莊繼續享有常務副科長的職位。雖然是人事局公佈的，但康莊的職位算是臨時保住了，她相信在自己的斡旋之下，康莊的提拔報告一定能通過。

　　聽完方之喬的訴說，康莊心潮澎湃，對方之喬既心存感激，又暗暗慶倖，慶倖當初沒有對方之喬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如果當初一時興起，那將會遺恨終生。說起來，這一切還得感謝舒菲，當時，他不是不想占方之喬的小便宜，但他感覺對不起舒菲，所以，才能努力控制自己的欲望。現在看來，沒有舒菲，他可能也換不來方之喬的感情。想起舒菲，康莊的心又隱隱作痛起來。

　　方之喬沒注意到康莊的變化，繼續告訴康莊，她想把自己交給康莊，也就是在舞廳裡的一刹那。康莊身體上的變化，她早感受出來，就是康莊身體上的變化打動了她。她感覺康莊是真君子，好色但不隨便動色，這對於現在的男人來說，真是太難能可貴了。現在的男人，見了女人，即使比豬八戒還醜，恐怕也走不動，康莊雖動了情，但不濫情。所以，她決定把自己交給康莊。

　　聽完方之喬的訴說，康莊沒說什麼，把方之喬緊緊地摟在懷裡，道：「之喬，你應該找個比我強的男人，我配不上你。」

　　方之喬用雙唇堵住了康莊的嘴，喃喃道：「不，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好男人，我愛你，我永遠愛你。我把身子都給了你，就是讓你對我負責，別再想別的女人。舒菲離開你，我有了機會，我不能再失去這個機會，現在的好男人不多，特別像你這樣的好男人，所以，我跟定了你。」

　　康莊還能說什麼呢？他摟著她慢慢睡去。夜裡，他做了個夢，夢中一會是方之喬，一會又是舒菲，但方之喬最終取代了舒菲。

　　第二天一早，方之喬接了個電話，她看了眼螢幕上的號碼，對康莊道：「家裡的電話，我接一下。」說完，起身出了屋子。

　　接完電話，她就回到屋中告訴康莊：「我家裡出了點事，弟弟打電話讓我回去一下。」

　　康莊關切的問：「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

　　方之喬道：「不用，小事情。再說，你去了，我怎麼和家人交代？」

　　康莊啞然失笑。是啊，他和方之喬名不正，言不順，突然和方之喬一起回去，他也怕方之喬向家人不好交代，道：「也是，我這個女婿可還沒被老丈人認可，等老丈人認可再和你一起去孝敬他老人家。」

　　聽完康莊的戲語，方之喬洋溢著一臉的幸福，但幸福背後卻隱藏著一絲哀愁。

　　方之喬直接打電話給分管局長劉躍文，沒想到劉躍文很爽快准了方之喬一個星期的假期。對於請假，康莊深有體會。一般人想請假，需要好幾道手續，讓康莊沒想到的是，方之喬請假竟如此的容易，他有些迷惑不解，很不相信地問方之喬：「劉局長同意你請一個星期的假了？」

　　方之喬不知道康莊的疑惑，答道：「是啊。」

　　康莊「哦」了一聲。

　　方之喬這才注意到康莊的神情，連忙解釋道：「也許劉局長今天心情好，所以，我請假也就容易了吧？」

　　這也許是最好的解釋，康莊只能這樣想。

　　等方之喬整理好行李，他把方之喬送到車站。到了車站，他動情地抓住方之喬的手捨不得離開。方之喬看了眼時間，催促道：「回去吧，快上班了。」

　　康莊道：「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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