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17)_徐希成

十七

　　醒來後，他才知道自己和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和一個小姐睡在了一起。小姐就躺在他的身邊，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女人很美，而且沒沾一絲布巾。

　　他驚恐萬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急忙逃了出去。留下女孩一個人呆呆的躺在那裡，一頭霧水。她不相信有這樣的男人，面對女人充滿誘惑力的身體會什麼都不做就逃離。

　　康莊剛跑出去，薑濤就閃了進來。看著手中的相機，姜濤很滿意，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看到姜濤，女孩很恐慌，道：「對不起，姜大哥，我沒完成任務。」

　　薑濤卻很溫存的說道：「思思啊，大哥不怪你，有這幾張相片，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而且完成的很出色。現在，該大哥好好的犒勞你了。」說完，他抱起女孩滾到了床上……

　　康莊剛出異國風情的大門，就遇到了高啟明。

　　高啟明看見康莊後，諱莫如深的一笑。那笑容讓康莊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就像沒經過人事的少女被扒光衣服放在一群男人的中間，羞愧得不敢和高啟明對視，生怕被高啟明看出什麼。

　　高啟明好像看出了什麼，但他心照不宣，沒有說破，而是告訴康莊，局裡剛剛來了個緊急通知，讓他們立馬趕回人事局，一分鐘都不能耽擱。康莊雖然迫切的想回家見舒菲一面，但局裡的命令他不能不接受，只好很不情願的陪著高啟明一起朝人事局趕去。

　　康莊和高啟明趕到到人事局的時候，所有的幹部領導都來了，而且從縣區的人事局也調來了不少的幹部。見到這麼多人，康莊預感局裡之所以這麼急召開會議一定是為了公務員考試面試的事。

　　公務員的筆試工作在兩周前就結束了，但面試卻拖了這麼久。領導的解釋是給公務員留下更充足的準備時間，而老百姓卻私下裡議論說是為了給有關係的人更大的活動空間。對於這種說法，康莊也深信不疑。

　　公務員考試可以說是非常嚴格的，嚴格到一般人無法作弊。但只是一般人無法作弊，特別在筆試上，是任何關係都無法通融的，靠的純粹是真才實學。但到了面試這一關，就暗藏玄機。雖然相關部門層層把關，但「有本事」的人多的是。康莊就曾經觸動過玄機。

　　那是他在雲龍縣做面試監考教師的時候。他到了招待所還沒什麼事發生，但就在去廁所的時候，雲龍縣負責接待他們的那位領導堵住了他，把他叫到一邊，塞給他一個紅包，反復告誡他在面試的時候對一個眼眶下長瘤子的男青年開綠燈。雖然康莊沒有接那個紅包，但面試的結果還是那個並不是很優秀的男青年取得了面試第一名的優異成就。

　　臨離開雲龍縣的時候，康莊才知道，那個眼眶下長瘤子的男青年是雲龍縣人事局長的小兒子。

　　從雲龍縣回來之後，康莊也曾憤恨不已，認為自己嚴重失職，做了違背良知的事情。但是他連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對方位高權重，再說，從當時的情景看，所有評委和工作人員除了他之外可能都收受了負責接待他們的那位領導的好處，如果他違背原則把真相說破的話，就等於得罪了所有人，也就會把自己置於一種水深火熱之中，稍有不慎就會惹火燒身自找沒趣。所以，權衡利弊之後，康莊決定偃旗息鼓，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那件事，就連舒菲都沒告訴。

　　現在又讓他下去做評委，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件事。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如果再遇到類似的事情，絕不能再姑息遷就，一定要堅持正義，還考生們一個公平競爭的空間。

　　就在康莊心緒起伏的時候，局裡在大會議室召開了會議。會議由局長孔慶國親自主持。和康莊預感的一樣，的確是公務員考試的面試事宜。

　　會議第一個議程是由幹部科長老閻宣讀監考人員職責和考場注意事項。

　　宣讀完畢，接著就是分管人事的孫景明副局長強調紀律問題。孫景明的講話很簡短，他主要強調了作為一名人事幹部要做到三點：公心、公平、公正。同時，他又對這三點做了詳細的闡述。最後，孫景明痛心疾首，拍著桌子說我們某些幹部拿著國家的俸祿，吃著國家的皇糧，卻做著違背國家的事。他列舉了很多人事考試中發生的違法亂紀的事例，一再警告所有的監考人員一定要做到公心、公平和公正。

　　孫景明講完，是紀檢書記老高講話。老高強調的是對失職人員的處理決定以及處理辦法。

　　老高講完後，本來應該是局長孔慶國做總結性陳詞，但孔慶國並沒說什麼，而是直接宣佈所有人把通訊工具全部上繳，然後就命令立刻出發。這點讓康莊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頗感意外。以前，通訊工具都是臨開考前才上繳的，像這樣開完考務會就上繳的還是第一次。而且，考務會都是提前開，開完會還可以回家交代一番。也就是這簡短的時間，很多本該只是考務人員才能知道的秘密就被洩露了出去，也是這簡短的時間，讓那些具有無限能量的人找到了能量釋放的空間和釋放的對象。

　　現在局長宣佈出發，也就是他們再沒有和他人接觸的機會，同樣，康莊也再一次失去了和舒菲團聚的機會。

　　來到院子裡，康莊才發現車已經在等著他們了。連同從下邊縣區抽調的人員共計一百六十五人，分乘十一輛車向不同的縣區駛去。

　　上了車，康莊才知道自己竟然和方之喬一起。也許是因為在一個辦公室的緣故，方之喬主動坐到了康莊的旁邊，也就是車的最後一排。

　　方之喬表面很平靜，但是，透過她的眼神，康莊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焦躁不安。但礙于人多，康莊不好打探，只能和方之喬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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