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3)_徐希成_學達書庫

三

　　而且當時還傳聞幹部科科長老閻已經到了內退的年齡，大家預計老閻退下來後一定是高啟明頂他的職。別看政策法規科和幹部科同屬市局下屬的一個科室，卻有著天壤之別。幹部科管的是幹部調配，有的是實權，而政策法規科卻只能算個虛職。

　　但人算不如天算。老局長退位後，局長人選沒有從內部直選，而是外調，由勞動局調來了孔慶國。而且高建設也給外調了，調到檔案局任了局長。雖然從副局長調任檔案局局長屬於高升，但檔案局有其名，卻無實權，明白人都知道這在官場上叫「明升暗降」。最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原先他們最看不起的工會主席孫景明竟然被破格提拔為人事局第一副局長，並分管人事工作。

　　出現這樣的結果，高啟明兩人慌了手腳。因為他們知道，人事局裡喜歡他們的人不多，原先大家巴結他，那是看在副局長高建設的面子上。現在高建設外調，他們失去了庇護傘，也就再也沒有任何價值了。他們頓時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他們開始在內心深處恨老局長退得不是時候，他們也恨高建設沒本事，竟然把局長的寶座拱手送給了孔慶國，他們也開始後悔自己當初把事情都做絕了。

　　後悔歸後悔，但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補救。

　　他們就把目光放在了新提拔的副科長康莊的身上。

　　雖然劉凱也是副科長，但這次幹部調整大會上已經明確公佈了，康莊是政策法規科的常務副科長。

　　康莊的提拔，讓高啟明嗅出點了氣息，那就是，新來的局長和康莊有關係。這一打聽，還真有關係，康莊是新來的局長的表侄。而且，康莊和孫景明的關係也不一般，這點，高啟明是早就知道的。

　　所以，他們要想打通和新局長的關係，打通和分管人事的第一副局長孫景明的關係，首先就要協調好和康莊的關係。思來想去，他們最後決定以慶祝康莊高升為由請康莊吃飯。他們感覺這個理由最好，也最充分，他們認為康莊不會不給他們面子。

　　康莊雖然不喜歡高啟明他們，但幾年的機關生涯已經養成了他隨方就圓的能力。他清楚得很，在官場上混，有時候是要講究原則，有時候根本不能講究原則，現在就不是他講究原則的時候。自己已經是勝家，沒必要再和高啟明他們鬧得不愉快。所以，他也就很爽快地答應了高啟明的邀請，而且同樣爽快地說了句感激的話：「謝謝你了高科長。你看，讓你惦記著，我真榮幸。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謝，感謝你的知遇之恩啊。」雖然是客套話，但康莊說得非常動情，好像自己的高升真的是高啟明的功勞似的。

　　聽到康莊這樣說，高啟明道：「老弟啊，你就別客套了，以後我們就是弟兄，改天去我家，我一定讓你嫂子親手做幾個小菜，咱哥倆來個一醉方休。」

　　「好啊，我改天一定登門拜訪，只要老哥不嫌棄。」

　　兩人在互相客氣中一直聊到下班，又並肩向香格里拉大酒店走去，那親熱勁就像多年沒見面的老朋友。

　　進了包間，康莊才知道高啟明他們不僅請了自己一個人，還請來了新調來的美女，也就是讓他心猿意馬一整天的方之喬。另外，辦公室裡所有的同事也都到場了，這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以前酒場，只有高啟明和劉凱兩人出席，其他任何人都是沒資格出席的。

　　看見高啟明和新提拔的常務副科長到了，大家立刻恭敬地站了起來，蜂擁著把兩人送到了上首。特別是劉凱，賣力地幫高啟明和康莊把椅子擦拭乾淨。

　　看見大家把自己送到上首，康莊感覺很不得勁。雖然自己在寇里是二把手，按理應該緊挨著高啟明坐到上首，但畢竟自己太年輕了，在座的幾乎都比他大。他尷尬地站了起來，坐到下首。

　　但劉凱不答應了，道：「我說康科長啊，你現在是第一副科長，是我們科的二把手，你不坐那裡，那裡可就沒人坐了。」這小子雖然心裡醋波橫流恨死了康莊，但還不得不裝出一幅恭順的樣子。

　　「是啊，康科長，以後這位置可就你坐了，你不坐可沒人敢坐啊。我看你就別客氣了。」高啟明也跟著嚷道。

　　其他人也都隨聲附和。

　　康莊沒辦法，只得又回到上首，緊挨著高啟明坐了下來。但劉凱還不同意，說今天的酒宴一是為了祝賀康莊，二是為了給方之喬接風。所以，康莊坐在主賓的位上，方之喬要坐到副主賓的位上，也就是緊挨著康莊的位上。

　　劉凱的提議，立刻又得到了大家的擁護。方之喬倒少了康莊的謙讓，落落大方地來到康莊的身邊，緊挨著康莊坐了下來。隨著方之喬的臨近，一股女人特有的香氣撲鼻而入，讓康莊再一次窒息，他忽然為白天的失態而尷尬萬分，好在大家都不知道，方之喬也沒有點破，心照不宣的端起一杯茶，自斟自飲起來。

　　也許是和康莊的隔閡沒有完全消除，也許是席間多了個人間尤物，大家都想給美女留點好印象，今天的酒席一改往常，再也沒有那種黃段子不斷的情況，大家都很本分的敬酒。酒席在盡興而又不完全盡興的狀態下結束了。

　　為了方便和舒菲幽會，康莊在舒菲所在的第六實驗中學附近租了間小屋。這幾天，舒菲去了外地，這間小屋成了小唐臨時的避風港。

　　就在康莊還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時候，小唐接到岳母的電話，讓他趕緊回家。

　　對於岳母的話，小唐還是非常樂意聽的。在吳家，也就岳母一人和小唐站在一邊。岳母感覺小唐樸實、勤勞、善於持家，她背後總是教訓女兒，讓女兒對小唐好些。現在幾天沒見女婿，她感覺女兒一定又欺負女婿了，所以就打電話給小唐。得知事情的真相後，岳母很憐惜小唐，讓小唐趕緊回家，不要再躲在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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