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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卿卿被介紹給大家,她第一次見識費聿銘的交際圈,實在大得可怕。

  這些人裡有規規矩矩的上班族,有做汽車設計的,有做技術的,有做銷售的,有搞賽車和越野的,還有很多和他的工作沒有關係的人,比如出版社主編、醫生、搞雕塑的美術師、記者、建築師,音樂人、廚師,甚至還有德國大使館的簽證官。大多數是年輕人,所以大家毫不拘束,有幾個索性席地而坐,靠著牆聊天。

  每個人見到卿卿都會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好像握手都不足以表達他們的感情,有的甚至是親吻。幾個男人和費聿銘年紀相仿,似乎也廝混得非常熟了,拉著她就要抱起來,大聲打趣:"真漂亮!讓親嗎,費?"

  卿卿雖然跟外國人一起工作,知道這是密友的聚會,但還是很拘束,她剛被第一個男人放下,第二個大鬍子外國人還沒碰到她,她已經鑽回到費聿銘的懷裡,躲到他背後。

  大家哄堂大笑,費聿銘寵愛地摟著她,親親她的頭頂,用酒瓶擋開男人的手,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

  不管做什麼工作,外國人都是很極端的兩面性,工作的時候西裝革履一板一眼,玩的時候狂野放肆,就是男女之間,也不會有那麼多拘束。

  當著卿卿的面,就有好幾個女人主動過來和費聿銘貼面擁抱,熱情地撲進他懷裡,然後才想到給卿卿敬酒,笑著誇她是"費先生的中國娃娃"。

  很多人都叫她"費的中國娃娃",後來連費聿銘也這麼叫。他揪著她的辮子,眼神熱烈,對身邊的幾個人說:"中國娃娃,很凶!"

  卿卿懷疑他喝多了,其實費聿銘從始至終手裡就只有一瓶酒。

  從陌生到慢慢熟悉,大多數時候大家是說英文,卿卿都能聽懂,他們談電影、談音樂、談政治、談賽車、談婚姻、談孩子、談天氣。費聿銘總把手臂往她肩膀上一搭,把她摟在旁邊,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似的。有時候大家正為一個話題討論到激烈處,他會突然歪過頭,問她:"你覺得呢?"

  卿卿談不上什麼感覺,她完全被這麼震撼的暖房聚會弄迷惑了,好像她認識的那個費聿銘也褪掉了一半的面具,變得隨性熱情起來。

  費聿銘用微波爐給她熱了比薩餅,又給她沏了杯熱巧克力,讓她暖暖地坐在地毯上靠著他的腿聽大家聊時下經濟和中國市場的事。

  外國人大多數是健談的,不過他們的談話也有很多禁忌,不像中國熟人間會聊得很私密很無顧忌。他們說工作,但從不談工資,說家庭,但不談父母,如同不會問起女士的年齡一樣。

  最後話題就落在他們兩個身上,很多人問起他們的戀愛經歷,幾個中國朋友問起了訂婚甚至結婚打算,卿卿馬上從意興闌珊變得專注起來,這也是她一直都在考慮的問題。

  費聿銘想了一會兒,不置可否地給了一個很值得玩味的答案"我希望一直在一起",然後拉拉卿卿的辮子問她:"你說呢?"

  才四個多月的感情,能放眼的未來也是有限的,讓卿卿說什麼呢?想結婚,想有個家庭?

  卿卿仰起頭,面對著十幾張臉上的好奇表情,一下子又被窘迫淹沒,都說不出話來了。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那麼容易害羞,回身看他。費聿銘笑著調解了氣氛,拉著她的手:"我說了算,別問我的娃娃。"

  大家罰他酒,罰他們親吻。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玩得像個大男孩,乞求著,把她熊抱起來。

  他叼著冰塊的嘴唇一片火熱,流進嘴裡的冰水似乎也是燙的。卿卿知道自己已經發燒了,她把手交握在他頸後,閉著眼睛,祈禱那塊冰快點兒融化。

  暖房聚會在最後一輪豪飲中結束,所有的男人都幹了整整一聽啤酒。費聿銘把最後一口酒喂進她嘴裡,把氣氛掀到最高潮。

  送走了最後幾個客人,卿卿像個小主婦似的跑回屋裡收拾一地的酒瓶和杯盤。費聿銘不知什麼時候從背後冒出來,塞給她一個禮物。他身上還有酒味,卿卿想說換件衣服,已經被他扛到肩上。

  "幹嗎?"

  他不說話。

  再醒過來時,也不知幾點了,他還緊緊地抵著她不放,像是怕她跑掉一樣,握得她的手腕發疼,間或發出一種細微的聲音,一副滿足的樣子。她臉上浮著一層薄薄的汗,眼角暈出了些水汽,眼半眯著,什麼也看不真切。

  又是他先平息下來,維持著主導的方式,拈起枕上的一根極長的黑髮纏繞在手上,貼到她額邊啄了一下,眸底的深咖啡色越沉澱越深。

  "不走了,晚上留下來。"

  最私密的時候,他習慣說英文,常常是令她羞愧難當的句子和詞語。卿卿一度懷疑他是哪裡學來的,她從來沒有教他說這樣的話。

  費聿銘見她倉促地錯開頭,眼角的汗水滑下來,他明白她又想逃開。她的拒絕方式很簡單,而且很單純,經歷過兩次流鼻血事件,讓他不得不更加克制。

  "不走了,晚上留下來吧。"

  這次他像懇求一樣,她還是不肯回答。

  卿卿睫毛下的眸光躲躲閃閃,很快又潤上一層水汽,他看著看著,都被迷惑了。

  在這方面,他們是不對等、不公平的。他明明在她的身邊,可她總覺得無依無靠,好像隨時會淹沒在他的臂彎裡。

  卿卿失神地躺了一會兒,聽見他叫自己,聲音穿透眼前迷亂的霧氣,越發顯得渾厚。他開始是溫柔得出奇,後來就會變本加厲地讓她"情難自禁"。她已經摸到規律,想抓過枕旁的衣角蓋在身上,被他一攔,最敏感的地方又貼合在一起,倉皇的遮擋都是徒勞,她只能拼命搖頭,眼淚把薄薄的襯衫都濕透了,上面還有他的味道。

  "我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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