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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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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休息的時間很少,但費聿銘還是按照她的要求練習用漢字記日記。他平時不好把那些東西帶到工作的地方,就總是放在車裡,隨手拿起來看兩眼,在本上寫寫畫畫,目標也不敢定得太高,怕完不成任務有損他大男人的顏面。 費聿銘沒有買到簡體版的《新華字典》,稀裡糊塗地弄了本繁體版的,注音符號他完全不會,字典也不會查,只能擺擺樣子。第一周學得很吃力,他只記住了幾個五筆劃以下的漢字,有些還不是常用字,好不容易翻到一個似曾相識的,一看那麼多繁瑣的筆劃,他又放棄了。 在法國忙完兩個星期以後,費聿銘回了德國的總公司,一下飛機就跑去當地書店找中德對譯的小字典,這次有了些經驗,他買了本口袋大小的簡體小字典,時時放在身上。因為總公司的事務性工作少,除了開會和慶祝聖誕的各種活動之外,其他時間費聿銘都能舒舒服服地找個地方練字,進步明顯快了不少,手寫的日記也從每天一句變成了兩三句。雖然還是以記流水帳為主,但是他傳真回國給卿卿看過一次,她主動打電話過來,口頭表揚了許久。 過了美國的感恩節,歐洲各國的聖誕月節日氣氛越發濃郁。費聿銘轉做技術以後的五六年時間都是在同一家公司,部門裡熟人很多,大家混得很熟,感情也不錯,平日裡看起來死板自律的德國人,私下也有跟他談得來的相當豪放不羈的朋友。 下班後,費聿銘和幾個玩車的熟人在酒館聚會。大家喝酒閒聊,談起他在中國近一年的生活,同樣幹技術出身的安德列亞斯促狹地問了句:"怎麼樣,找了幾個中國女孩了,感覺如何?" 費聿銘以往不介意說這類話題,但現在因為卿卿的緣故,反而不想刻意地說出來讓人知道。 "現在還算是一個人。"他回答得很低調。 "就你,怎麼可能?騙誰呢!"安德列亞斯給了費聿銘一拳,追問起細節。 費聿銘始終不願多提,最後只說了一句實話:"回去準備長住,就該是兩個人了。" "我就說吧,半年不見你玩車,肯定是有事情。" 大家都對他的中國娃娃很好奇,費聿銘被問煩了,放下杯子出了酒館給卿卿撥電話。 費聿銘調回中國本來是看好國內市場,開始根本沒想過感情的問題,如今有了她,他不再像以往那樣瀟灑不羈地走到哪兒都毫無牽掛。現在他動不動就想聽她說話,問問她在做什麼。 電話剛響了兩聲,費聿銘算算時差,可能正是起床時間,又馬上掛上了,回去繼續喝酒。最後到底也沒有逃過一圈審問,他被朋友灌得大醉,問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朋友們一聽交往了三四個月還沒實質進展,都替費聿銘汗顏:"不是吧,你素食了?不像你風格啊?" "認真了這次?長得什麼樣,身材好嗎?" 大家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拋過來,費聿銘沒話說,只嚷了句:"滾!" 費聿銘容不得別人這麼評論卿卿,雖然大家一再交代他此次回去務必要徹底搞定,可他也沒有急不可耐。 該見的朋友見了,費聿銘回到家裡看望父母,把過節的東西買了,有時間就拿出小字典翻翻認兩個字,隨身帶著紙筆寫寫。因為卿卿時有電話過來,後來費聿銘晚上也不怎麼出去和朋友喝酒,找了家離家不遠的健身房鍛煉了一下身體,在現有四塊腹肌的基礎上,練出了六塊結實的肌肉。 早上聽著電臺播報德語的勞工党新聞,費聿銘站在浴室裡刮鬍子,望著鏡子裡的人,他感覺渾身輕鬆,腹肌一天比一天結實,俯臥撐能連續做一百個以上。回國的日子已經倒數到個位,臥室的牆上貼了上百張記事帖,記事帖大大小小的漢字他也認了個八九成,還找人幫忙檢查過日記上所有的語法錯誤,怎麼看,這次回去她都得好好兒地獎勵他,最好如朋友們所說,該讓他"如願以償"了。 就在費聿銘著手準備回國的同時,卿卿、糯米、楊新三個倒是走得越來越近。開始只是卿卿很孤單,找糯米出來陪伴,後來楊新又多次邀請卿卿,三人就一起去了石榴園,看各種風格的演出。 楊新已經成了石榴園酒吧演出的小經紀人,認識不少圈裡的音樂人。卿卿和糯米第一次見識了半地下的搖滾樂隊、原生態組合,甚至還有單個的流浪樂者。在石榴園不大的小院子裡,有太多卿卿從未想像過的東西,所以只去了三兩次她就喜歡甚至迷戀上了那兒。穆洵從香港回來以後,有時也會被她拉去,但大多時候還是卿卿和糯米兩人。她們在楊新留給她們的小桌旁落座,點一支燭臺,品一杯推薦雞尾酒,欣賞著臺上的音樂。楊新會在演出間隙跑到她們桌邊一起坐,三個女孩就沒大沒小地聊起來。 偶爾,翁卓清也會來,那時難免有些尷尬,但他大多數時候在後臺和樂隊成員一起,從不主動到卿卿的一桌。有時遇到了,雙方點頭打個招呼也就過去了。卿卿很清楚,他對她的那點兒熱情蒸發殆盡。翁卓清和楊新已經處於同居狀態,大多數晚上,楊新都會坐在翁卓清那輛紅色跑車裡風風光光地一起回到納帕溪谷的費家別墅。 對於這樣的生活,卿卿偷偷地問過楊新是否在意,她的答案很簡單,也很直接:"開心就好,趁著兩個人年輕就要快樂,我不那麼看重結果,想那麼多幹嗎?" 也是,想那麼多幹嗎?可卿卿是在意經過也看重結果的,所以私心裡就希望費聿銘能對這段感情更認真更負責。他回來的時間已經近了,在石榴園聽音樂時卿卿開始難以專心,有時是為了等他的電話,有時只是很想念。 離聖誕不遠了,有天楊新從後臺跑過來拿了兩張宣傳海報給卿卿和糯米。海報正面是一個英式搖滾樂團的演出介紹,背面是請帖,翁卓清的告別party。 "到時要不要來?不插電的,他也要表演。"楊新還是一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天真樣子。 卿卿考慮了一下,他要走的消息,在費家代課時她就聽費太太說了一些,因為卿卿和翁卓清一直相處得不鹹不淡,兩人幾乎不怎麼說話,所以她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學校的聖誕演出活動在緊鑼密鼓地籌措著,卿卿和糯米忙起來以後也不再三不五時地出現在石榴園。因為中班和小學的演出在一起,卿卿又見到了蕭恩。 自蕭恩回來以後兩人的接觸更少了,哪怕是同組的教研會,他們都沒說過一句話。有時在學校裡碰到了,卿卿會感覺到蕭恩的目光還在追著她,瞬間的錯身而過,回頭時他已經走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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