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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費聿銘足有五分鐘沒說出話來,板著臉把抽屜裡的包裝拿出來給她。卿卿看後馬上變色,從床上彈起來,把手裡的東西遠遠地丟開。

  "沒事沒事,"他語重心長地拉她回來坐下,手心裡是燙的,貌似她也有點兒發燒,"到時候……再說,不用害怕……到時候我教你,一學就會了。"

  不說還好,說了卿卿更窘得無地自容。這樣的事本來是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教育出來的,她也是沒有碰到合適的人,如今被他知道了,好像成了特別丟臉的一件事。本來外國人的思想觀念開放,對這些看得很開,沒有那麼多偏激的想法,只是費聿銘面對一個二十多歲、私生活還是一片空白的女孩時,有點兒束手無策,他預計到了未來被她家庭接受的難度會有多大了。費聿銘有點兒開心,更多的是心煩,他不知道以後怎麼對她,老覺得欠她什麼似的。

  卿卿不好意思地鑽到被子裡,嗚嗚囔囔地好像是在說:"費聿銘,你是大流氓!"

  他還挺冤枉,可也沒辦法,焦慮過後肩上多了責任和一點點自鳴得意。流氓就流氓吧,管她怎麼說呢,他的燒退了,笑了。

  費聿銘跟著她去相親,還揚言她的事情他都知道,結果頂頂重要的一件事就不知曉,還是跟他切身福利有關係的。晚上送她回家的路上,費聿銘一直在考慮以後怎麼辦,關鍵的一步勢必要走,但怎麼走,什麼時候走,在她家人面前怎麼交代才能得到理解和接受,這些都比兩人一時的快樂重要得多。

  談過以後,卿卿整個人都恍恍惚惚,感冒藥的效果一直沒有完全消退,除了尷尬,她還覺得丟了面子,晚飯也沒好好兒吃,總刻意地避免再談到敏感的話題。結果悶了一路,快到家的時候,她才想到自己忘了問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車子泊在香檳小鎮入口的對面,卿卿打開念慈庵喉糖含了一顆,給自己定了定神,又托著小金屬盒送到他面前,像每日在班裡給孩子發水果一樣命令他:"你也吃一顆。"

  他皺了皺眉,捏起一顆很不情願地放進嘴裡。他一向只吃西藥,根本不碰中藥,也不愛吃甜的,當時在藥房買念慈庵喉糖時,純粹是因為她想要,並且堅稱這不是藥。而她似乎比較偏愛中藥,她把下午精神不好的原因歸結在那粒感冒膠囊上。

  其實仔細地想一想,他們哪裡都不太一樣,生活裡有太多細節都是一中一西。

  "我有個事情要問你。"卿卿蓋上蓋子把喉糖放到擋風玻璃前面,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一些,"下午你說的……就是那個數……你的是多少?"

  費聿銘聽完第一感覺就是自掘墳墓,這樣的問題放在以往的女友身上倒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年輕的時候大家都荒唐過,笑一笑就完了,人總有那麼個階段。可如今知道她沒有過別人,再要他開口就很難,一是怕她會慪氣,二來還可能對他有不好的想法,所以他只能選擇個最含混的說法:"比你多。"

  "多多少?"卿卿從沒仔細想過他以前的生活是是怎樣的,只是不知不覺地就聯繫起網頁上說過他是野馬的話。野馬就是很不安分、很不守規矩,甚至很放肆的馬,他又做過長年在外居無定所的工作,可想而知女友一定非常多,弄不好是處處留情,所以她對那個數字越發在意起來,"到底多多少?"

  費聿銘含著嘴裡的喉糖,越發不是滋味,想趕緊把她送下車糊弄過去,可在這樣的問題上女人特別認死理,不說肯定不甘休。他說了幾句別的,她都好似沒有聽到,只是一味巴巴地等著,最後費聿銘沒辦法,只好捧住她的臉歎了口氣,像求饒一樣:"當然比你多一些,但也沒幾個。"

  "那你說,我想知道。"她躲開他的手,心裡設的底線數字又向上攀升了,暗暗希望聽到的答案不要比自己想的多,"你必須告訴我,我都告訴你了。"

  他想了一會兒,考慮要不要給她個善意的謊言,可她畢竟是認真的戀愛對象,情況又太特殊,怎麼說都是種冒犯,最後他不忍心,拖她到懷裡,近乎懇求地說:"還是不說了行嗎?說多少你都要生氣,反正是有的,都是在國外的時候。"

  她攤開他的手掌畫了個數字,問他是不是?他搖頭,再寫,他還是搖頭。試到後面,數字越來越大,卿卿的心也涼了,他還是最初的態度。

  "都不對,你也別猜了,我不會告訴你。"

  "你說不說?"她有些急了,手握著拳頭,但感覺上更像被他扼住了喉嚨,怎麼也不能舒暢地呼吸。

  他拿定了主意,保持了以往的冷靜,聲音回復平穩:"卿卿,我不想說,也不能說。"

  他很堅決地拒絕,生氣都是枉然的,她坐在位子上,胸口劇烈地起伏,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抓起他的手使勁咬了一口,又拿了擋風玻璃上的小糖盒,狠狠地往他臉上一扔,極委屈地嚷了一句:"我討厭你!"推開車門就沖了出去。

  糖撒了他一身,金屬的小盒子邊緣正巧砸到他的眉毛上,倒不覺得疼,只是心裡也不舒服。費聿銘追下車時,卿卿已經過了馬路跑進了社區大門,長長的裙擺在夜色裡失去了本來靚麗的色彩,看不出她是不是哭了。路上有大車通過,把他堵在一邊,再趕過去時,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還沒到家門口,卿卿就把手機關了,之後也一直沒再打開,故意不想讓他聯繫到。費聿銘只能幹著急,在社區門口站著抽煙,回家以後也不敢睡,本來見好的感冒,當天半夜又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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