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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跌回去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驚呼,還沒等真的呼出口,身子又被他牢牢壓住,對於異性身體突如其來的接觸我心中只剩下慌亂,立即結結巴巴的問:"你想幹什麼?"

  他揚起眉尾嘴角帶著戲謔味道:"我樂意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管不著。"

  他說的沒錯,可我必須得管。雖然不知道有錢人家早起究竟有什麼樣的規矩,但一個保姆在主人的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放在哪兒都不正常。

  我覺得他昨晚的宿醉還沒醒,趕緊穩定心神勸說:"淩先生,你昨晚喝多了。"

  他笑了一聲,反壓住我的雙手:"可我現在醒著。"

  淩棠遠和曾經出現在我生命裡的那些小男生不同。

  此刻,他的睡衣已經半褪,大半個上身光溜溜的露在我的面前。清晨初醒的眉眼還帶著惺忪,在陽光下側著臉趴伏在我的身上,近在咫尺的笑讓我心跳加速,當然我認為加速的直接根本原因是,我被他壯碩身體壓得已經無法呼吸。

  我想,他現在準備索取屬於他的戰利品了,既然如此,我應該有些自覺才對。所以我很盡職的用手推了推他,他不解,低頭察看,兩人之間分離出一些縫隙。我的手開始在兩人中的縫隙裡摸索,雙眼卻望著天花板認命的說:"哦,那好吧,您可以收租了。"

  認命歸認命,我想我的表情一定不好看。

  手指顫抖、牙齒打戰,眼睛雖然睜開大腦卻一邊空白,赴死決心下的我表現的很大義凜然,徹底導致淩棠遠緊蹙起眉頭,看我手上的動作還沒停止他竟然忿而起身。

  缺少了他的壓制身上頓時輕了許多,我驚訝的撐起半個身子看他。

  他的臉上十分不悅,像是被我這只可惡的蟑螂噁心到了,巴不得離得遠遠的。

  我默然,低頭把自己打開的三個襯衫扣子緩緩系好。他從床上離開打開衣櫃,正看見我昨晚收拾好的西裝,厭惡的避開,拿了另一套,迎著陽光褪下睡衣。

  赤裸的身體,英俊的外表,他毫不避諱的展露在我的面前。

  或者是,他根本就沒拿我當個人才會如此的不在意。

  此時,我做了一件非常符合自己身份的事,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那就是恭敬的站在床邊扭過了頭,避開了眼前美男展露的大片春光。

  如履薄冰

  太子如果不讀書,太子陪讀挨打。太子如果玩物喪志,太子陪讀挨駡。我以為我的懲罰也不過如此,不曾想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淩棠遠穿好衣服下樓吃早飯,我沖到衛生間去換衣裳,還是昨天那身衣服濕漉漉的套在身上,從頭到腳躥出一股嗖了的味道。悄悄關上門走下樓,正猶豫徘徊到底是去一樓還是去二樓的時候遇見了淩家的女人,她睨了我一眼才說:"棠遠在一樓。"

  看來淩棠遠晚起,她們已經習以為常了,沒有人責罰我也沒有人訓斥我。

  我客氣的回她:"謝謝。"她愣了一下沒回話,扭身蹬蹬蹬跑上樓,大概是收拾屋子去了。

  這也是淩家最奇怪的地方之一。常見的這兩個女人身份詭異,對淩棠遠遠遠超越主僕之間該有的態度,反而更像家裡長輩對晚輩一般直呼姓名。如果說,她們本身就是與淩棠遠母親同輩卻又不像。不僅各自承擔部分家事,還會打點淩家母子的生活起居。

  我不解,腳下依舊加快步子,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餐廳。推開門進去,發現室內大玻璃窗垂地投入滿屋子的陽光,晃得眼睛看向哪裡都是金燦燦的。

  西式長圓餐桌上只有淩棠遠一個人在吃飯。他低著頭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更別說體貼的讓句一起吃吧之類的話。昨天大半天我都沒吃飯,沒人說我也不敢提。現在聞到香甜粥香看見精緻菜色,難免肚子會配合的咕嚕嚕叫幾聲。

  聲音不大,他恰巧同時抬頭,如果不是知道他耳朵失聰,我幾乎以為他是被我肚子的叫聲打消了吃飯的情緒才不得不抬頭。

  既然他聽不見我也不必為自己丟人的舉動尷尬,除了臉上有點熱,我還站在這兒不動。

  "吃飯,吃完飯我派人送你回去。"他冰冷面容不帶一絲感情說。

  我愣住向前邁了兩步:"可是淩阿姨不會同意。"

  他挾起精美的小菜放入碗中,嘴上嘲笑道:"看來你也和上一個一樣想要點錢,沒問題,你開個價。"

  我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接著說:"不想要?還是在考慮要多少?上次我給錢打發那個走。是她說自己不想回家帶錢走了。難道你們那裡的人對錢都情有獨鍾,有了錢父母兄弟都不要了?"

  我想,我知道他說的是誰。大姆媽家的小女兒失蹤,原來內情是這樣的。這麼說,他也會給一筆錢送走我?

  "我花了你們家不少的錢。"我囁嚅著說。

  他撇嘴:"送來的女人哪個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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