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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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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那五萬塊錢啊!"她感歎,我在心底附和:恩,我也想。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怎麼跟你說什麼你都不回答的?"急脾氣遇見我這樣的悶葫蘆是挺倒楣的,往往她怒了我還在笑。 "那個男人很差勁嗎?"為了表示我在聽她講話,只能隨口問一句。 "沒,就是耳朵不好。"顯然我的提問一針見血,她叫囂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 "不過人很帥,而且有錢,這社會最重要的是錢!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我的掃把繼續飛舞,想的卻是,怎麼又是個耳朵不好的男人?是天下有錢人耳朵都聾了,還是聾的人都有錢了? 怎麼個個靠錢找老婆呢? 窩在學生公寓等了幾天,導師始終沒有回校。 期間索離倒是來找過我兩次,有劉湘琴在也不好多坐,站在公寓門口說幾句話就回去了。 最後一次,無論如何要在學生公寓旁的刀削麵館請我吃頓飯,說是幫我找了一份肯德基鐘點工,讓我明天去上班,再順便叮囑我點事,實在拒絕不了,低頭跟他進了麵館。 中午,刀削麵館人很多,找了一個角落裡的小桌子對面坐下,很快,熱氣騰騰的白霧滯凝住索離和我,隔著一張桌子,我尷尬掃了他一眼又垂下頭,這麼近的距離,我和他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老闆端上來一碗面,他推到我面前,我再推過去,來回執拗了幾次,最後只能放在中間。 "明天一早我送你過去健康體檢,一周以後就能上班,我在那兒打過工店長特別熟。"大概是因為近來天氣轉暖,索離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說完一長串的話先紅了臉。 "給我醫院地址,我自己去找就行了。"我淡淡說。 "你人生地不熟的,別走丟了。我……"他遮遮掩掩的看了我一眼:"咱們大家也不放心。" 我剛想開口,老闆又端過一碗刀削麵,恰好擋住接下來要說的話,想了想還是吞了下去,假裝沒聽見他的話。 索離比較一下,挑一碗肉多的,晃晃悠悠把面碗推過來,臉比剛剛更紅了些,"你吃這個。" 他的目光有些含蓄熱情,同樣的目光我也曾見過幾次。每每都故作不經意的忽視,直到對方知難而退。 我並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 父母分分合合十幾年,撕爛臉,打破頭,鬧到盡人皆知,當年兩人卻曾是寧家鎮上一段佳話。一個是儒雅俊朗的小學老師,一個是秀氣清麗的外鄉女,在二十年前唱年會時,倆倆妝扮上,變成了《花為媒》裡的李月娥和王俊卿,錯身,回眸,含羞帶笑,臺上糾結廝纏,台下羞赧躊躇,叫好的人以為他們不過是因戲眉來眼去,卻不料年後外祖父搬家那天獨獨留下母親。 或者說,是母親留下那天,外祖父搬家離開了寧家鎮。 那樣的開始,這樣的結局。誰能說清是情誤了人,還是人錯了情? 再深厚的情,終有貧薄的一天,再生死契闊,也難逃執手相分的悲哀。 我知道自己許不了深情厚意給任何人,也做不到捧心掏肺成全任何人,付出回不來,不如全保留。與其給任遐想傷人傷己,開始離遠些便是最好不過,恩怨癡嗔,終都有報,不動心才是安全的自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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