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以後，天氣晴(6)_茹若

六

　　「哎喲哎喲……」白鬍子白頭發的老人，佝僂著腰，拄著拐杖連連喘氣，「小狐狸，三更半夜地你睡不著，也不要來吵我老人家啊，你知不知道老人家要睡著可是很不容易……」

　　「哎呀！」雲之初揪了揪老人的鬍子，「土地爺爺，才幾點你就睡覺——人家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問你啦！」

　　「哼……在虛空之境待得好好的，非要來這裡禍害我，要不是看在老狐狸的面子上……」土地公不滿地吹鬍子瞪眼睛。

　　雲之初撫額，真是個不慈祥的老人呢！

　　「好啦，你回答我這個問題，下次我求姥姥給你做你最喜歡的紅燒兔子肉！」姥姥做的紅燒兔子肉可是三界聞名的喔！

　　「紅燒兔子肉？」老頭的眼睛開始放光。

　　「嗯！」雲之初鄭重地點頭保證。

　　「那……你問吧。」吞了口口水，「老夫聲明，我可不是為了什麼紅燒兔子肉，是看在老狐狸的面子上……」

　　「好啦好啦，我知道！」雲之初偷偷地翻了個白眼，「你知不知道，許家小姐和小少爺之間的事情？」

　　「嗯？不就是姐弟嗎，還能有什麼事情！」土地搖頭晃腦。

　　「唉，看來有人不想吃紅燒兔子肉。」雲之初搖頭歎息，轉身作出要離開的樣子。當她是傻子嗎？這種答案就想糊弄她。

　　「哎哎哎！你站住！」老頭氣得直跺腳，「孽障，孽障！」為什麼老狐狸做的紅燒兔子肉會那麼好吃！「老夫只悄悄地告訴你，你不可以對任何人說！」唉，許家、尹家每年都有記得供奉他，要出賣他們，他老人家的心裡真是不安哪……

　　可是，紅燒兔子肉——真的很香很好吃的啊！

　　「你過來！」一把扯住雲之初的耳朵，湊到自己嘴邊。

　　「哎呀呀……」耳朵要被扯掉了啦！

　　原來真的如她所猜想的一樣。

　　獨自走在草坪上，月光如水瀉在她的身上。她望著遠處黑暗中矗立的別墅——這樣遠遠地看的話，還真的有一些像雪國的王殿呢。

　　「愛情，真的是這麼頑強的東西嗎？」她輕若無聞地問自己。

　　歷經了千年，從虛空之境到這二十一世紀的凡間，如命中註定的一般，他還是愛上了她。仿佛，這千年的歲月都是虛空，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只是，他卻註定了依然要做最悲傷的那一個。

　　千年之前，他愛上她，卻只能守護在她的身邊，助她奪天下；千年之後，他愛上她，可是她——卻是他的姐姐。

　　她忽然輕聲歎息。

　　她還不是一樣麼？經歷了千年，她也依然愛著他。雖然從一開始，就註定了這份感情只能藏在心底，可是她還是甘之如飴。

　　忽然，前面的草地上有一個黑影。

　　雲之初猛地站住腳步，「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許年恩從黑暗中走近，美麗傾城的面容上，表情慵懶而冰冷。

　　「怎麼，不對我稱『您』了嗎？尹總裁的訓練到底不到家呢。」他沒有給雲之初反駁的機會，「這是我家，我喜歡在哪裡就在哪裡——反而是你，這種時候，不是該乖乖地待在房間裡睡覺才對嗎？」

　　「我睡不著，出來走走。」這可不是說謊，她是真的睡不著！

　　「哦？」許年恩挑眉看著她，「睡不著……」忽然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住在這種大別墅裡，夜晚睡不著千萬不要出門，因為……」他放低了聲音，慢慢靠近，聲音輕柔而曖昧，「一不小心，恐怕就會……」

　　雲之初瞪大眼，「會……會怎樣？」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