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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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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有人在旁邊清著嗓子。 石大川回過頭,看到白太太裹著浴衣,冷冷地站在那兒。 石大川放開魏彩彩,想對白太太說些什麼。那女人卻揚起手,向他說道,我想,你該走了。 石大川匆匆地換好衣服,來到前大廳。他沒有看到白太太,女人嘛,穿衣梳妝什麼的,總是比男人麻煩。 時近黃昏,大廳裡的水晶吊燈已經亮起來,讓人的心情也變得華麗變得璀璨。烹海鮮的氣味若有若無地飄來,石大川不由得吸了吸鼻子,這才覺得餓了。二層是餐廳,三層以上是客房,石大川一邊嗅著烹海鮮的氣味,一邊想像著陪白太太在客房的大床上吃喝玩樂的情景,竟有些急不可耐。 比期待的時間長,比無法忍受的時間短,白太太終於出現在了大廳裡。石大川從皮沙發上站起來,向她招招手。白太太會意地點點頭,然後到服務台去結帳。 電梯間就在服務台的裡邊,石大川向那邊走過去。結了賬的白太太卻向大門外面走。 石大川快步跟出去。 「尼桑陽光」車閃了閃車燈,白太太用遙控器打開了車門。 「怎麼,就走啊?」石大川疑惑地問。 白太太沒有讓他上車的意思,她從手袋裡拿出錢夾,抽出兩張百元面額的紙幣。 「今天就這樣吧,謝謝你陪我洗浴。我還有事,拜拜。」 「尼桑陽光」拋下他,一溜煙兒地走了。 這個女人,變卦了。這單生意,吹掉了。是魏彩彩給吹的吧?還來得及,來得及,石大川自我安慰著,去哪兒?去「秋月舫」還是去「挪威森林」? 管他呢,走哪兒算哪兒吧。石大川揮揮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娶我做你的新娘吧 阮珊家的麻將局那天晚上多了一個男人,他是阮珊的鄰居董大姐帶來的。男人的眉毛有些稀,頭髮卻又密又黑,像是戴著一頂黑氊帽。黑氊帽看上去是新的,西裝、襯衣、領帶、皮鞋也都很新,於是整個人就有了一種展覽的味道。 黑氊帽坐在董大姐的上手,打起牌來也會喂,也會送,幾圈下來董大姐就有了許多勝績。董大姐臉上帶著得意,嘴上卻說,「他打得不好,你們多包涵。」 鐘文欣說,「嗯,打得不錯嘛,比程世傑打得好。」 董大姐說那句話,原本就是想讓兩個女伴給她帶來的這個男人做個評判,討個誇獎的。有了鐘文欣的獎譽,董大姐仿佛有了許多面子,嘴上卻說,「不會不會,程世傑可是老手了。」 黑氊帽也要湊趣,便探著脖子問,「程世傑是誰呀?」 三個女人都不說話,只是默契地笑。在曉雄之前,鐘文欣每次打麻將都是帶著程世傑來的,如今想起那些情景,就像是隔年的陳茶。 阮珊看看鐘文欣,忽然說了一句,「他打得是不錯,但是和曉雄不能比。」 其實,鐘文欣剛才想說的也是曉雄。阮珊提起這個名字,鐘文欣便會心地向阮珊眨巴眨巴眼兒。 董大姐的臉卻繃起來。 黑氊帽不識趣地又探探脖子問,「曉雄是誰呀?」 「是誰是誰——」董大姐不悅地說,「別管是誰,都是人家小鐘帶來的牌友。」 鐘文欣沒在意董大姐的表情,她心裡只想著曉雄了。曉雄要是在這兒,哪有黑氊帽的戲。有曉雄坐在鐘文欣的上手,鐘文欣就像有了推車的,有了抬轎的,只等著舒舒服服地贏了。 阮珊扯起曉雄卻是另有用意的,她一邊碼牌,一邊仿佛不經意地說:「前兩天,我在『挪威森林』咖啡吧見到曉雄了。」 「哦,你到『挪威森林』去了?」鐘文欣怔了怔。 「是,聽說那兒的咖啡味道不錯,過去坐了坐。」 阮珊舒了口氣。看來鐘文欣並不知道她去過那兒,看來曉雄並沒有向鐘文欣嚼舌頭。 鐘文欣近來努力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忘掉曉雄,她本以為她已經做到了,可是此刻阮珊輕輕地一扯,就將她的心扯得隱隱作疼。 這樣怔怔地呆著,竟忘了起牌。 「哎,想什麼呢?起牌呀。」阮珊盯著鐘文欣,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知道瞞不住阮珊,鐘文欣便自我解嘲地說:「想起你給曉雄看手相了。」 董大姐抬手比畫,嘴裡學著阮珊的腔調,「哎喲,『棗樹疙瘩瘤,錢財全都溜……』嗯,受過大苦,掏過大力呀。」 董大姐學得惟妙惟肖,大家就跟著笑。 阮珊得意地說:「那人不光手指的骨相不好,筋相也糟糕。」 「是啊,手背上的筋一鼓一鼓,一纏一纏,那叫『盤蛇筋』,『浪子筋』。」鐘文欣故意眯眯眼,有點兒譏誚阮珊的味道了。 阮珊感覺到了,她皺皺眉說,「還有他的手紋呢,細紋如網,會將人陷入羅網之中哩。怎麼樣,你現在離他遠點兒了嗎?」 那是一種在打探什麼的口氣。當然,鐘文欣並不想開自己和曉雄的新聞發佈會,她轉了個話題說,「哎哎哎,咱們不說那些老話了,不說了。我還正想討教呢。從今天午後起呀,我這左半邊臉就跳,你給解解,有什麼說頭。」 董大姐插言道,「左眼財,右眼福,這臉和眼睛是一樣的吧?要發財嘍。」 阮珊說,「門面門面嘛,這人的臉面呀,其實是兩扇門。『左門跳,急事報』,你當心一點兒啊,怕是要出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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