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誰為誰憔悴 | 上頁 下頁 |
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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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哪兒去了?」鐘文欣皺起了眉。 「沒到哪兒去。」石大川鎮定地回答。 「我怎麼聞著你身上有股女人味。」鐘文欣又嗅了嗅。 「哦,去逛了逛專賣店,想買件毛衣,是個女服務員幫我試的。」 這解釋似乎也說得過去。 不再說了,不再問。累,累,腦子累了,心也累。只想占住他,占住,占住本身就標示了歸屬。鐘文欣動起手來,專橫地剝脫著石大川的衣服。她接著又做了動員工作,石大川的身體卻毫無反應。 「你是怎麼搞的?」 石大川攤攤手,臉上是一副無辜的樣子。他心裡有些得意,如此簡單的反抗,就讓鐘文欣的打算落了空。 「怎麼了你?」鐘文欣惱羞成怒了,「誰讓你超支了?是哪個女人,誰?」 石大川不說話。 鐘文欣就絮絮叨叨地訴說起來,說她對他怎麼怎麼好啦,她怎麼怎麼為他著想啦,她為他做了哪些哪些事啦……說著說著,鐘文欣就自憐自哀地紅了眼圈。 石大川的心裡卻想著魏彩彩,臉上的表情是木呆呆的。 鐘文欣發洩完了,忽然覺得有些無趣。既然留下過夜也難有所得,不如一走了之。 於是,她揩了揩眼角,悻悻地起身說,「其實呢,今天我也累,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吧。你早點兒休息,我回去了。」 石大川巴不得鐘文欣離開,嘴上卻說著「怎麼就走呢,怎麼就走呢」,一直將她送到門廳裡。 伍伯拉開門,鐘文欣窩在心裡的火驀地又冒出來,她指著石大川厲聲道,「你給我聽好了,三天之內,不許出這大門一步!」 石大川點點頭,伍伯在旁邊「哎哎」了兩聲,表示領命。 鐘文欣甫一離開,石大川便痛痛快快地舒了口氣。雖然挨了熊,感覺中卻似乎向對方討回了什麼。畢竟罷了工,畢竟沒幹活,那還不是勝利嗎? 勝利了就要喝杯慶功酒,石大川鑽進廚房自己動手胡亂弄了兩個菜,然後從酒櫃裡掂出一瓶五糧液。石大川在餐桌上坐定,眼睛的餘光就看到了伍伯。 伍伯正在客廳的花架旁邊擺弄那些盆景,石大川心想,獨自喝酒多沒情緒,何不請伍伯上桌做個伴兒? 「伯伯,伯伯,來來來,小侄兒敬你兩杯。」石大川招招手。 「哎哎哎,」伍伯的眼珠亮了,「哪兒能,呢,哪兒能,能呢。」 嘴裡說著不能,人卻不由自主地走過來,讓屁股落在了椅子上。 兩個杯子碰了碰,「滋兒」的一聲,伍伯就讓杯子見了底。 「好,好酒。」伍伯抹抹嘴。 「嗯,好酒。」石大川也把杯子喝幹了,然後又拿起酒瓶來斟酒。 「我,來我我來。」伍伯搶過酒瓶子。 伍伯的興致很高,石大川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喝。 兩人推杯換盞,很快便酒酣耳熱了。 伍伯的面皮紫起來,眼珠裡泛起血絲,嗓門變得又啞又重,話也又多又碎。 「你你知,道不?她,她說是讓我在這,裡照,顧你。其實呢,是要我,看看緊,你。」 「我明白,明白。」石大川擺擺手,做出不在意的樣子。 又是一杯白酒灌了下去,伍伯「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媽,的我不,是人,我我是,條狗哇。」 伍伯的嘴唇哆嗦著,似乎有滿肚子的鬱悶要噴發。 石大川感動了,「別別別,你要是狗,我就是貓。是她養的貓,嘿嘿,寵物。」石大川自嘲著。 「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彼此會意地笑起來。 就那樣,兩人一起灌了差不多兩瓶五糧液。 是伍伯先頹到桌子下麵的,石大川叫著「伯伯」「伯伯」,彎腰伸手去拉他,身子一歪,也頹在了地板上。 兩人相挨著在地板上睡著了。 有了這同謀般的共醉,伍伯與石大川之間儼然有了一種默契。第二天用過午餐,石大川又想起了魏彩彩,不知道魏彩彩是否回過租屋,他忍不住想到那租屋去看看。他換好衣服,來到大門前。 門是從裡邊反鎖著的,伍伯沒有為他開門。伍伯擠擠眼兒笑著提醒他,「三,三天呐,貓。主人交,待過,你可不,能,能出去。」 石大川樂了,「哦對,三天呐,狗。你可要把門看好了。」 說完,石大川就從門口退了回去。他心裡雖然有些無奈,感覺卻也還愉快。 軟禁般的生活,夜與晝都顯得格外漫長。石大川想方設法來打發時間,那情形就像一個偷竊暴富的窮光蛋逛商場,要盡可能地揮霍掉手裡那些花不完的錢。 白天,石大川除了維護維護自己的「黑馬網站」看看電視,也學會了跟著伍伯侍弄侍弄花草,或者下廚做飯。到了晚上,石大川就和伍伯坐在一起喝酒,然後便上網和「帶露花蕊」聊天。 「你最近做夢嗎?王子。」 石大川想了想,回復道,「不做,我從來不做夢。我想是因為我這個人太現實,無須用夢來安慰自己。」 「唉,那就是說我這個人太虛幻了吧?我每天上床的時候,都會對自己說,做個好夢,做個好夢。夢聽見了,知道我喜歡它,它也就常常光顧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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