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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然後就說,你這麼多年男朋友都沒有,和誰結啊?他說他不知道,我說你跟成雅從小的朋友你不知道誰知道?他竟然就把電話掛了!偷笑去了吧?!"

  "……"

  "成雅,這事沒完,你要對我柔弱的小心臟負責!"

  我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啊?好好好。"

  收起手機,看見木木正盯著我:"怎麼了?神色不對。"

  "沒什麼,那個短信,林哲竟然回給我說恭喜,他好像當真了。"

  "是嗎?你要不要跟他解釋一下?"

  我疑惑地看著她:"不會吧,我幹嗎跟他解釋?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微微一笑,神情淡然:"因為今天,我格外懂得他的感受。"

  我猛然頓下手中戳著牛排的動作:"什麼意思?"

  "成雅。"她轉頭望向窗外,那盛世歡景映在她晶亮的眼睛裡,流光溢彩,"今天,就現在,在我的家鄉,正在舉辦一場婚禮,大概,會是很熱鬧的吧。"

  "……"

  "進行到什麼地方了呢?該是新郎新娘向賓客敬酒了?或是雙方父母在致感謝詞?

  "木木……"

  她回過頭,目光哀傷:"是的,成雅,這個新娘,本該是我,可我現在,只能清冷地坐在這裡,看著眼前逐漸冷掉的牛排,心裡忍不住胡思亂想。"

  "呵,明知道不該想下去,可無論念頭從哪裡轉起,都歸結到那婚禮的場面上,新娘可能正在幫他擋酒吧,或者正坐在他旁邊,嬌羞的、充滿喜悅的,聽自己的父親親口把女兒託付給這個男人。"

  木木仿佛隔著我,看見了那歡鬧的景象,然後視線落回我身上,臉上綻開一個苦澀地微笑:"傻透了,是不是?"

  我幾乎沒見過她這麼脆弱的模樣,心裡一酸:"不會,只是你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不願我一輩子都屈在那個小小的水鎮裡,我憋得慌啊,可是那個人,他沒有任何別的願望,他只想待在那裡,面朝河水,春暖花開,就這麼平靜悠然的過完一生。"

  她略帶諷刺地彎彎嘴角,眼裡卻不帶一點笑意,接著說:"可我受不了,怎麼也受不了,我們在別的方面都契合得像一個人,只有這一點,怎麼也說服不了對方,原本以為時間可以解決問題,沒想到越拖,夢想和感情之間越不可能共存,最後只能犧牲掉一個。"

  我點點頭,無言以對。

  "半個月前我接到他要結婚的消息,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你還愛他嗎?"想了半天,我才問出這麼一句,問完立刻嘲笑自己這個問題夠白癡。

  "呵,我不知道,只是昨天接到他電話之後,突然覺得冷透了,裹了幾層被子都發不出汗來,夜裡就夢見自己爬樓,爬著爬著,一直爬到好高,才發現鑰匙忘記帶了,這麼長時間的辛勞,白費了,呵呵,聽起來像個好笑的段子,是不是?"

  我搖頭,這其中的悲苦,和在夢中被放大的絕望,無論如何,都讓人笑不出來。

  "那麼鄭為……"

  "是的,鄭為,我喜歡他,喜歡他的朝氣和活力,沒有意外的話我會和他結婚,可是……算了,說不清,到底意難平吧。"

  而我只能關切地看著她,用沉默傳達我對她的安慰,除此之外,我無法再做什麼。

  只因為,意難平,這樣個人的體驗,只能自己搞定,看你如何在與回憶的纏鬥中,反敗為勝,從此恬淡安然,喜樂完滿。

  關於此我也有我自己的仗要打,是的,到底意難平啊……

  第二天再看見木木,她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模樣,我見她和鄭為通電話:"……五糧液我都買了……我知道你爸愛喝二鍋頭,是個心意,真拿二鍋頭去啊,我還丟不起這人呢!……行了行了,我都知道……嗯,晚上去你那……少來了你!"眉目間滿是化不開的蜜意,幾乎要滴下來。

  我看著她,心情愉快,這樣多好,我要不要給蕭程打個電話呢?

  可回到辦公室我就高興不起來了,也忘了這個念頭,因為主管宣佈今天要加班。

  到家時天已經黑透了,一進樓道我立刻去摸燈的開關,竟然沒任何反應。

  "靠,不會吧,有沒有搞錯啊,就幾度電啊,又把燈給弄壞了!是不是變態啊!"我怒火上頭,恨不得吼幾嗓子,NND以後樓道燈的電費我付了,別三天兩頭的跟燈過不去。但看著眼前黑洞洞的一片,我想想還是算了,低調,低調,別一嗓子喊來個不知道什麼東西,那就……打個寒噤,快速摸出鑰匙,心裡有些忐忑。用手機照著,扶著樓梯一路往上走,快到家門時,我一抬頭,差點驚呼出來,門口坐著一個黑黢黢的影子。我站在階梯下,緊張地看著對方,準備情勢不對拔腿就跑。

  這時黑影卻突然開口:"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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