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誰為誰守身如玉 >


  "休想,不准再喝了。"他頭都不轉一下,自己倒又拿了一聽打開,自顧自喝起來。

  "小樣兒,還管我,我就是要,你能拿我怎樣?"我越過他去扒拉那個塑膠袋:"沒了?!"

  蕭程瞥我一眼,眼裡都是狡黠和得意,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沖我晃晃空罐子:"剛剛還有,現在沒了。"

  我憤怒地瞪著他,這傢伙倒裝作什麼事也沒有似的繼續看電視,只是黑亮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都噙著一抹笑意,那個空罐還在他修長的手指下刺眼地蕩啊蕩的,成心的啊!

  對著這樣的無賴表情,我只能無奈加無語,起身拖著麻木的腿悻悻然去WC,坐在抽水馬桶上冷笑起來:"喝那麼多,待會兒我把廁所鎖起來。笑!有你哭的時候!馬上我就去櫃子找鎖……"

  等會兒!我一個激靈,對了!

  蕭程張大嘴巴看著我拎著一瓶幾乎是滿的紅酒走回來,在他身邊"撲通"坐下來,遞給他一個玻璃杯:"傻眼了吧?"

  "哪來的?"

  "呵呵。"這是上次木木和鄭為吵架,她買了兩瓶紅酒到我家裡,結果她一個人連喝帶倒糟蹋了一瓶,醉得人事不知。另一瓶我只開封陪她喝了一小杯,剩下的就一直收在我家櫃子裡,整整半年都跟灰塵和雜物相伴,幾乎完全被我遺忘。

  "管它哪來的,喝就是了。"我拔開木塞,準備往玻璃杯裡倒。

  蕭程沉下臉來,把玻璃杯放到一邊:"我不要。"

  "呵,隨便你,那我自己喝。"我嘩啦嘩啦倒了大半杯,"咕咚"就是一大口,這樣喝紅酒似乎不夠風雅,但我幹嗎管那許多。

  味道不錯,醇得很,一杯下肚,又倒了半杯。多久沒喝醉過了?已經記不清,最後一次是……呵呵,不去想了,不去想了。

  何必回憶,徒增煩惱。

  我晃晃腦袋,又灌了一大口酒,心裡好像形成了一個沙漠,乾涸灼熱,這些冰冷的酒都是甘霖,卻只能倒進胃裡,無法潤澤心靈。

  再次伸手去摸酒瓶,蕭程卻搶先一步拿在手裡:"別喝了!"

  "你管我!你自己不喝就算了,我一個人可以解決一瓶,你信不信?"

  蕭程凝視我兩秒,把他的玻璃杯拿過來:"成雅,這可是你逼我的。"一邊說,一邊已倒了滿滿一杯。

  我呵呵傻笑地看著他,他在說什麼?腦袋裡就像塞滿了濕棉花,對外界的聲音已經失去了分析的能力。

  酒精已經開始發揮作用,我說話都大舌頭了:"蕭程,你又搶我的酒喝……這樣也好,最討厭……最討厭我喝多的時候,別人還清醒了……討厭,你幹嗎一直那麼清醒,你幹嗎從不失態,從小到大,好想看看你被惹惱的樣子……林……"

  "你要不要再來點兒?"蕭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喃喃自語。

  我勉強支起已經耷拉下去的眼皮:"嗯?你說什麼……"

  他往我手中的杯子裡又倒了一點,拿著我的手送到我嘴邊:"喝吧,我要你喝。"

  然後他拿起酒瓶,一口一口地把半瓶紅酒都灌進自己的喉嚨裡。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他,真是好看極了的男生,頭髮被定型水固定成絲絲直立,露出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樑和額頭幾乎成一條直線,連同他的下巴構成了一道優美剛硬的男性側面,而長長的睫毛和幾乎無瑕的皮膚卻給他增添了幾分柔和的氣質。

  他現在正面無表情地喝下最後一口酒,喉結快速地蠕動一下,眉頭微微皺著,好像在忍受著極苦的藥。酒瓶被他重重往身邊一頓,倒了下去,一縷猩紅的殘酒流了出來,他也不管,站起身,卻趔趄了一下,有些跌撞的走了出去。

  我看著被弄髒的小地毯,疲憊地想:"明天再收拾吧。"

  的確,我現在連動動手指都乏力了。我頭暈眼花,索性四肢攤開往地上一躺,什麼都忘了。

  昏亂中覺得有人在推我:"成雅,成雅,到床上去睡,別凍著了。"

  我不理,困著呢,別煩我。卻漸漸感覺到一股熱度逼近來,然後不止是熱度,整個一個人的重量都上來了。我睜開眼睛,面前是蕭程近得不能再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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