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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但這件事並不是壞事,趙全志讓他辦這件事,就意味著進一步把兩人捆在了一起,雖然不能說生死與共,但只要牽住悅悅這根繩子,就能將兩人牽到一條線上。這不由得讓他想到了那個四大鐵,看來這些民間笑話也是實踐經驗的總結。

  趙全志不帶妻子來誰都理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像這種情況的幹部,誰都不會把妻子帶在身邊調來調去,但不調妻子調情人,卻是一個兩全其美的高招。這一高招使他既有了四海為家艱苦奮鬥的美名,又有了四海為家到處有家的實惠,真的是一箭雙雕。

  回到招待所,白明華就想到了飄飄。飄飄已經有明確的意思,敲敲牆就過來。他有點無法控制自己,他想到豬場去住,他想去敲牆。他想,趙全志身居要職都不怕,我白明華為什麼要縮頭縮腦。劉安定被捉住了,照樣當官照樣出國。退一步說,如果事情鬧大了,我白明華還可以不做官只做教授,我又有什麼可怕的。

  想打電話叫豬場的司機來接他,又覺得不妥。他決定打車悄悄過去。

  小城像樣的計程車少,只好打了個囚籠似的機動棚車。上了車白明華心裡不禁苦笑,覺得這偷情確實不會輕鬆,以後說不定還有更苦的。他覺得人確實不可理解,好好的生活不過,卻整天想這些亂七八糟,自討苦吃,真是沒辦法。

  好在路不遠,顛簸了一陣就到了。

  看看飄飄的屋,亮著燈,不知飄飄的那個丈夫在不在家。門的鑰匙在他身上,吳學才說這間屋就歸他,到豬場不想回就住下。開門時,白明華故意咳嗽兩聲。進門後細聽隔壁,好像沒有動靜。正想敲牆,飄飄卻狐仙花妖一樣跟了進來。

  飄飄笑眯眯地依門站了,就這樣看著白明華。飄飄穿了睡裙,睡裙很薄,很寬鬆,也很短,剛遮到臀部,兩條白皙的大腿讓白明華頭暈眼花。白明華的心不由地劇烈跳動起來。見她不動也不開口,他直了眼顫了聲說:「你過來,讓我看看,你這衣服真漂亮,不知是什麼東西做的。」

  許飄飄仍然那樣微笑著。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見白明華的第一眼,她就看透了他的內心,他心裡想什麼已經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她斷定他今晚要來,早穿了這身衣服等著,只是讓她等得有點不耐煩。見白明華不敢直來直去還要兜圈子,還要假裝正經,她覺得可笑:本小姐如果沒有讓你神魂顛倒的本事,這些年算在男人堆裡白混了。飄飄進屋關了門,說:「我這衣服麼,是什麼做的我也不清楚,但又光滑又有彈性,還具有溫柔滋潤清熱退火的功能,不信你過來摸摸。」

  白明華上來摸摸,然後一下將她的睡裙卷到她的頭上,將她的全身細細地看一遍,摸一遍,然後猛地將她抱起。剛要放上床,又覺得不行。這屋沒有後門沒有後窗,萬一讓人發現,萬一讓她丈夫看到,堵到屋裡你就別想逃掉。再說她這樣主動,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會不會有什麼企圖。白明華將她放下,說:「我有點怕,會不會出什麼事,你會不會有什麼要求。」

  飄飄笑了說:「你們男人就是可笑,又想吃魚,又怕腥氣,一點兒麻煩沒有,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你怕什麼,說真話,你手裡有權,即使我有什麼要求,肯定也是你舉手就能辦到的,你辦不到的我也不硬求你,你怕什麼。」

  也是,給她換個好工作,給她一點小實惠,確實是舉手之勞,她還能要什麼。白明華重新將她摟到懷裡,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是在她家隔壁,她丈夫又在十幾米遠的保衛科值班。白明華覺得還是到外面找個地方安全一些。他說:「今天的夜色很美,天還早,我們能不能到外面走走。」

  白明華在前面走,飄飄跟在後面。走出場區,兩人便手挽了手走在一起。天色很好,一彎明月掛在當天,能清楚地看到它慢慢向西移動。漫無目的地往荒遠處走一陣,發現來到了一個土堆前。土堆猛然讓白明華想到了家鄉。那時父親是鄉黨委副書記,全家就住在鄉政府後面的一個小院裡,在小院的東邊,就有這麼一個土堆。和這個差不多,土堆一房多高,黏土堆就,上面有十多米見方,光光的一根草都沒有。這個土堆就成了人們乘涼觀景的好地方。他記得很清楚,夏天,每當天黑,他就跑到土堆上玩。真是天意,怎麼又出現了一個同樣的土堆。

  兩人爬到土堆上,白明華覺得這個土堆比家鄉那個小些,土也比家鄉那個軟些。他覺得在這裡做愛再好不過了,再浪漫不過了,真是天生的一個風流處。找塊乾淨的地方,見她點頭同意,白明華一下激情噴發,氣勢如虎,一把將她攬了壓倒,不顧一切在她身上亂吻起來。

  牛瘤胃測定營養實驗很費時間,也需要很大的耐心。給牛吃什麼,吃多少,都要詳細計畫,詳細稱量,詳細記錄,就連喝多少水,排多少糞便,糞便裡有什麼營養物質,都要進行詳細測定。實驗一開始,宋義仁便將鋪蓋搬到牧工住的小屋,喂牛取樣觀察化驗,一天十幾個小時就在實驗場忙碌。許慧一個人在家沒事孤單,就跟了宋義仁在實驗場轉,打打下手,送送飯。對宋義仁的實驗,許慧簡直無法忍受,特別是一天幾次通過瘤胃瘺管從牛胃裡抽取胃液,許慧覺得特別殘忍,每次都要閉上眼睛。她想不明白,善良仁慈的丈夫怎麼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兇狠,如此鐵石心腸,面對牛的痛苦慘叫,竟然面無表情毫不手軟。許慧說:「人家都說我們唱戲的死了進不了祖墳,我看你們幹這個的最缺德,死了確實不能進祖墳。」

  宋義仁說:「這看你怎麼理解,牛是痛苦一點,但實驗成功了,就能為人類帶來巨大的利益,就能推動社會向前發展,給億萬人帶來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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