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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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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的拳頭落在妻子身上時,妻子卻萬分平靜。妻子說你打吧,打完了你做一個選擇,是要前程還是要離婚。他當然無法選擇。他明白了,妻之所以年紀輕輕破格當辦公室副主任,原因卻不是能力而是體力。不久,他就從科長升為副處長,然後是處長。升遷讓他的心裡獲得了一些平衡。對老書記,他沒有了恨,也沒有了怨,有的只是冷漠和麻木。有了悅悅,他完全理解了他們,他常止不住想,你老傢伙混了一輩子只是和一個有夫之婦偷偷摸摸,老子不到四十就和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坦坦然然同枕共眠,相比之下,你老兄的豔福還是淺了一點。 輕輕上了樓,輕輕敲門。門無聲地開了一條縫。進去,並不見人,他知道悅悅躲在了門後。猛然回頭,果然在門後立著。讓他有點意外的是悅悅只穿了胸衣和小褲衩,像剛從床上起來。悅悅的表情更讓他不解: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她好像很感意外,好像是沒判斷準確。如果沒判斷準確,為什麼敢穿這樣的衣服開門。難道她在等另一個人?這個念頭讓他想到那個花白的腦袋。白明華問:「你在等別人?」 悅悅一臉慌亂,匆匆關了門,一臉不高興說:「除了等你,我還能等誰。」 也是,把她調來省城時間不長,這麼短的時間內她不可能有誰。他一把將她抱起,用渾身力氣親幾下她的胸部,然後慢慢把她放到床上。他要脫光她時,她雙手抓了褲衩,一臉不情願說:「我身子不舒服。」 妻子不想讓他動時,也說身子不舒服。看來另有原因。白明華盯著她問:「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事。」 悅悅說:「我想和你結婚。」 切,簡直是胡說八道。調她來省城時,就和她講清了,不提婚姻,只保持情人關係;她也不獨屬於他,如果有合適的小夥子,她可以結婚。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白明華說:「怎麼回事,今天有什麼不愉快的事,為什麼要提這種不可能的事。」 悅悅說:「你整天說愛我,可你就為自己想,你當然好,這邊一個家,那邊一個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我怎麼辦,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你考慮過我的將來沒有。」 白明華說:「我不是給你說過嗎,你可以結婚,只要有合適的,我負責把你嫁出去。」 悅悅一下高興了,她翻起身撲進他的懷裡,親他幾口,然後說:「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是我的親哥。我看中了一個小夥子,是我們單位的,前年大學畢業,因不想回去教書,就辭了職在我們單位幹臨時工。我們已經談了好多天了。剛才朋友叫他有個事,他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什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怪不得她像在等人。他一下呆在了那裡,感覺這一打擊不亞於那天那顆花白的腦袋。 悅悅一臉不解,她說:「你不是同意我找對像嗎。」 愚蠢的女人。白明華嘴張幾次,想罵,找不到合適的話,想勸也不知從何勸起。 響起了敲門聲。悅悅迅速去穿外衣,邊穿邊小聲但嚴厲地說:「你如果攪了我們倆的事,我就一定要嫁你,我就到你們學校去鬧,讓你離婚,讓你丟官。」 開門讓小夥子進來後,悅悅做出一臉高興介紹說:「這就是我給你說的表哥,在大學當教授,還是處長,剛才路過,就來看看我。」 小夥子急忙過來叫表哥。白明華一時不知所措,胡亂應幾聲。小夥子感覺出有點問題,用疑惑的眼光去看悅悅。悅悅故意做出平靜,但還是無法遮掩內心的恐慌。白明華覺得還是離開為好,便急忙起身告辭。 出了門,巨大的憤怒讓他心口發疼。忘恩負義的小婊子,天生不是好東西,才幾天就招引到了小白臉。他不想就這麼走掉。站著抬頭望,屋裡除了透出燈光,再什麼都不可能看到。白明華不能甘心。為調她來,花了多少錢不說,光時間就整整一年,這一年跑了多少腿求了多少人受了多少屈,那艱難,那委屈,除了他的心,無法用語言說出。想不到這一切,都在為他人做嫁衣裳。那時他也想過將來,將來很美好:她一輩子都是他的,他甚至想過將來給她找個物件,物件應由他來選,雖不能說選個武大郎,但也要選個收入不高本事不大,能賣燒餅能出苦力但不能完全自立的弱者。沒想到一切都是泡影。雖然剛才慌亂沒記住小夥子的面容,但大致輪廓還是有點印象。小夥子高大勻稱,好像長得也周正,還有點文質彬彬。和這樣的小夥子比,不說年齡,單說身材氣質,也矮人半截沒法相提並論。有這樣的小夥子在她身邊,別說偷情,越軌的事她也肯定不敢。 望著那扇窗戶,憤怒和嫉妒讓白明華無法平靜,他真想轉身上去,但還是忍了。如果真攪散了,如果她真要鬧起來,後果不堪設想。站一陣,小夥子仍不出來,再站一陣,屋裡的燈滅了。完了!徹底完了,已經上了床,兩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白明華無力地低下頭,然後挪著步往回走。 按白明華的意思,西台縣綜合發展專案論證設計的畜牧部分由劉安定負責,水利及測量規劃部分由水利系抽三位專家負責。給劉安定選助手時,白明華建議把何秋思帶上。白明華開玩笑說:「男女搭配幹活兒不累,身邊有這麼漂亮的女人不用,明顯地是浪費資源。」劉安定心裡早想讓何秋思參加進來,但自從那天在醫院被宋小雅看到,她就故意躲著他,這些天來幾乎沒說過話。現在白明華髮了話,就有了讓她去的充足理由。 劉安定通知何秋思時,說這是學校的決定,但何秋思還是沒有說話,既沒有答應的表情,也沒有拒絕的動作。看著低頭不語的何秋思,劉安定心裡清楚,她想去,但心裡有矛盾,不拒絕,實際就是答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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