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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霍德左躲右閃之時,突然被車窗外的一個小腦袋嚇到。

  車窗外,自己的女兒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的表演,那一刻,霍德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可就算如此,也已然來不及。隨後趕來的許慕芸也看到了這香豔的一幕。

  被妻女親眼目睹自己的出軌,這樣的戲劇發生之後,任是再沒良心的男人,面子上也是掛不住的。他們要麼索性跟家庭決裂,要麼跟情人決裂,可不論得罪哪一頭,他都是吃力不討好的。

  此時的霍德像極了被抓現形的犯人,知道躲不過去,只好從車裡出來,站在許慕芸面前等待被宣判,他想,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不論許慕芸是打自己還是罵自己,他都願意承受。可令他意外的是,許慕芸只是上前抱起了孩子,仿佛剛剛的一幕不曾看見一樣,轉身就走。

  「慕芸,你聽我解釋……」對方的沉默倒讓霍德著了急,「我今天是跟她攤牌,我是跟她徹底了斷的。你要相信我。」

  許慕芸的腳步就在那刻站定,雙手哆嗦著,她斷定霍德又在說謊。一對男女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如此纏綿之下哪是像要分手的樣子?所以她堅定地要走,只想早點離開這個讓她噁心的現場。

  這時,車裡的阮景景鑽了出來,看到許慕芸,她立即笑了,「誰說我們要分手?我們剛剛在商量合夥開公司呢,小女子不知如何感謝霍德的五十萬,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想以身相許,不巧,竟讓姐姐看到了,嘻嘻……」

  聽到阮景景將自己稱為姐姐,許慕芸就覺得很噁心,她想起苗若婷所說的「一女侍二夫」,這樣的說辭從侵略自己家庭的小三兒嘴裡說出來,便覺得更是奇恥大辱!

  許慕芸轉個身,以無比凜冽地姿態告訴阮景景,「你不是說他是東西嗎?拿去吧!當我扔的垃圾好了。只是,他是垃圾,你更是!而我不與垃圾為伍!收起你所謂的『姐姐』,當哪天你成了別人嘴裡的『姐姐』時,不知你有沒有勇氣也把他當垃圾扔掉!」

  阮景景被當眾叫成垃圾,自然不悅,「管他是垃圾還是寶貝,只要人在我這兒,我就是勝利者。」

  啪!看到自己辛苦換來的原諒就這麼被阮景景毀了,氣急敗壞的霍德憤怒地將巴掌拍到了阮景景臉上。他這一打,不僅阮景景吃驚,連許慕芸也呆住。

  「阮景景,我告訴你,我不會拋棄家庭,我今天就是跟你一刀兩斷的!你不要再糾纏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這話在阮景景聽來是絕情,在許慕芸聽來是敷衍。

  一個男人,若心真還在家庭,何必拿著從妻子那裡騙來的錢去哄另外一個女人開心呢?何況,那些錢是他全部的家當。

  所以,許慕芸越來越不相信霍德。她感覺,這個男人越來越會演戲了。而自己此時,更身處事外地看著這場表演。既然自己打算從這場戲裡退出,那何必在乎做一回觀眾呢?

  果然,真正的好戲剛剛開始。阮景景使出了潑婦的手段,她一邊哭訴自己對霍德的付出,一邊用愛情的名義告訴霍德,「這輩子你毀了我,我就要討一個說法。我愛你,難道有錯嗎?」

  小三兒常以愛的名義打動已婚男人,她們知道,受不了這招的不僅是男人,還有男人家裡的妻子。身為妻子的女人,或許可以原諒丈夫以寂寞為藉口犯錯,但她們絕不允許自己的男人以出軌為藉口愛上別的女人。女人們,要的不僅是一個男人的身體,還有他全部的心思。

  霍德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只好將目光投向隨後跟來的苗若婷。

  此時的苗若婷已然看清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她是個局外人,除了氣憤,自然還保持著一種特有的冷靜,看到霍德將目光投給自己,她便問:「大哥,昨天霍利從我這裡騙去五萬塊,是不是借給你?你是不是也給了這個女人?」

  按理說,聰明若苗若婷,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問這樣的問題。可她實在不想看這場欺騙繼續下去。

  霍德很尷尬地點頭,他這一點頭,讓一直旁觀的許慕芸便死了心。自己的男人,不僅將家裡的財產轉給別的女人,還在外舉債相幫,這樣的結果讓她明白,自己愛錯了人,所謂的那些忍讓跟原諒,在這一刻,顯得無比蒼白,如此無力。

  最讓她意料不到的是女兒——小小的人兒不知從哪裡來勇氣,上前狠狠地拽著阮景景的裙角,不停地罵道:「你是個壞女人!壞女人!壞女人!」

  孩子這一鬧,倒是阮景景顯得被動了。她幾次下手想推開孩子,可眾目睽睽之下,又怕出手太重,所以只好無奈地向霍德嚷:「管管你女兒嘛,還有沒有家教!」

  人越聚越多,大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這讓霍德感覺很沒面子,他剛從貧窮中跳出來,剛剛混得有點人樣,如今因為一樁婚外情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實感難堪。再看看阮景景不依不饒的樣子,便突然泄了底氣。

  「好了,好了,已經這樣,你們看著辦吧!我不說了!」霍德幾乎以無賴的方式結束了這場紛爭。

  這天下最聰明的男人就是霍德。面對情人的相逼,妻子的哭求,他竟然把抉擇權交給了她們。就像一個站在台下看戲的人,臺上打得越激烈,他反而覺得自己越搶手。他不知道的是,正是這種聰明傷了兩個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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